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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碗花

(2013-10-10 19:13:15)
分类: 小散文

 

青春像短暂而鲜艳的夏天,总是在我们不懂得珍惜的时候从指间悄悄地溜走。当我们开始渐渐醒事,不由得思考那些没什么现实意义的终极问题,并产生越来越多烦恼的时候,人生的秋天就不可阻挡地来了,并会在我们的心头慢慢地沉重了起来。

是的,时间总会让我们感到疼痛和恐惧,它以残酷无情的手段不经意间就将我们的身体抽空,并将那些蒙着灰尘的记忆强行塞进我们的脑袋,将我们曾经的忧伤变成难以医治的疟疾,将我们逝去的青春变成难以抚平的疤痕。

这些痛楚与无奈,也许标志着我们的生命已经陷入不可救药和难以承载的暮年。

难道是因为生活无休止的重复而带来的厌倦,或者是因为种种不如意的人生景况,让我们对未来总抱有非分之想,让我们的内心总会产生一种难以捉摸的沮丧和激动。我们的身体生活在如此熟悉而切近的异乡,而我们的思绪却常常会飞回遥远而陌生的故乡;我们虽睡在给我们生儿育女的妻子的身旁,却仍然会梦到青涩初恋时的那个她;我们不管变得有多么年老,沉寂的而平静的内心仍然会因为最初的那份爱情而怦然心动。是的,无论你离开多久走了多远,梦里的那个她依然在美丽的夏天、在风中痴痴地等你,她的身上依然散发着难以忘怀的青春气息;无论经过多少岁月的风雨多少人生的坎坷,她永远是那么年轻美丽、楚楚动人;无论经历了多少坎坷与磨难,她的目光中仍然是不变的忧郁与渴望;无论世中富贵抑或贫困,幸还是不幸,你们都心连着心会像亲人般那样思念与关切。

你曾经梦想着牵着她的手奔跑在故乡无人的原野里,将一串串欢乐的笑声轻轻地洒在身后的草地上;你曾梦想着她成为你的新娘,与你夜听风雨共剪红烛;你曾梦想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共同抚育一群儿女。青春年少的你们虽然不知道人生之长短、不知世态之炎凉,生活之艰难,不知聚散之无常、人情之冷暖,便你们却宁可失去整个人生也要拥有一段无悔的恋情。

多年后,当你在梦里与她的目光再次相遇,你会因为读懂那份等待与坚守的痴情而泪水满面;当你看到她瘦俏的肩在风中微微抖动、以及那一双充满渴望与失望的眼睛泪光闪闪时,你会毫不犹豫地揽她入怀,紧紧地拥抱她;你知道吗,她需要的仅仅是一朵打碗花,故乡的夏天那满山遍野的打碗花,只要你轻轻地别在她的头发上……

也许,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虚度年华,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追悔无及。

可是,悲剧是因为性格还是因为生活的时代?当我们回望难以追悔的青春现实时,发现我们对爱情的渴望只会压抑在心底,只愿意让它在我们的单纯的梦中飞翔。即使我活到一百岁,我仍然坚信爱情不是幻想,更不是一个简单的虚构故事。它永远会是这样迷人,永远令人向往。

此时,当你从梦中醒来,即使你怀中拥抱的是你的妻子,你一样会因一场梦而泪流不止。

虽然在梦里可以体味现实中一切情感与经历,可我们永远不可能返老还童、真正的回到过去,这是我们的无奈也是我们的幸运。

亲爱的,现在,除了我,还有谁会在意刚才梦里那一朵再也普通不过的小小的打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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