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而言,等这个通知就等于在等一个宣判,其他几个风雨患难的亲姐妹也许都在因为这个通知而难受着,我不知道她们难受的程度,反正我心里头堵得很,我不知在下班前还能做些什么。
新的公司明天就要开张,这是一个好消息还是个坏消息,我也分清清,大概是我太紧张的缘故,我一紧张就有好多东西分不清了,平时我就这样,相反在一些大场合,甚至是舞台上我倒没有一点怯场的紧张感,那种从容让我常常都难以置信。
给公司兼职做了这么多年的礼仪小姐了,每次接到通知之前我就紧张,似乎这个通知是预示和宣告着什么一样,我的担心好像是近两年的事,又似乎是二十岁每一次做礼仪小姐时就有这种担心的影子了。
也许有人会认为我担心冬天穿了单薄的旗袍受不了天气的冷,或者夏天要穿长筒靴而受不了这份热,或者因为走动时会露出透明丝袜子隐约的大腿根或者让身体的线条变得比平时夸张而难为情。真的,不是这样的。如果我被通知做礼仪小姐的决定从领导口中出来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的心一下子就不恐慌了,如果领导将旗袍交给我的手上,我会突然间兴奋难抑说不准就立马换上,我太喜欢那种感觉了,挺起胸、站成一排、身体像鲜花一样开放着,给现场的来宾送上彬彬的微笑……那是一种让人心神摇荡的快感。平时我是很内向的,也不善言辞,人际交往及穿戴也显得保守,没有异性朋友,更不穿低胸露背或低腰露脐的衣服,但在开业庆典的礼花与鞭炮声中,在那种满天飞花的大场面上,或拿了奖牌(杯)交给领导的手中,或端了挽有娟花的彩带走到一排领导面前时,我就会变得出奇的镇静,没有一丁点儿慌张之色,在大庭广众之下,甚至有些骄傲,像一只开了屏美丽的孔雀,而且有几分炫耀的。看着面前剪彩的心不在焉的领导,以及那些在我的胸脯上显得慌乱的在目光时,差点不小心剪了手指的难堪样子,我就有一种快感,想想平时他们天王老子一样的神威突然间变得这样胆小,我就想笑,好几次我差点笑出声来,就是现在一想到这件事我都想笑。
到现在礼仪小姐的事还没有定,办公室主任在我们面前都晃荡好几次了,也没有说这事,真让人着急,我的几个亲姐妹不时地调侃他,可越调侃越让他将这件重要的事忘了,我真希望她们能安静一会,让这个办公室主任静下心里想一想今天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有办,说实话我宁可让他永远不要想起来也好。我扭头看了看身旁的打字员,她不慌不忙地打着一份什么材料,我想因为她从来没有被选上过,所以就没了指望才这样安静的。其它几个亲姐妹有的偷偷地将镜子藏在抽屉里补妆,有的在对着窗玻璃假装无意地转身顾盼,没带镜子在使劲地擦皮鞋,恨不得用皮鞋做镜子。公司新招来的几个年轻的女大学生嘻嘻哈哈不黯世事地吵闹着,这真让人心烦。我想领导会不会请礼仪公司的小姐们来,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我立刻否定了,我深知老板的精明,公司现有的资源他不会不用的,况且公司又招来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说实话这些女大学生来的时候,我心里头就有些排斥,但没有像现在这样让我感到难受,她们的存大简直就是无情的威胁,我想她们甚至让我们几个几雨患难的亲姐妹都变得不和睦了,尤其是现在,别看一个个表面上没事人一样,心里头不知怎样发恨呢!也许都盼着突然间病倒几个,但我想,我即使得了什么重感冒也会撑着,绝不至于被病痛击倒,我对自己的勇敢和坚强还是有自信的。
不过,只是这无情的时间,不,是年龄,让我感到恐慌,这确实是让每一个人都感到无奈的事。说实话,我不想过早地被宣告取消这个资格,这比宣告比一个人犯了罪、比判了死刑还让我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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