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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美景入梦来

(2023-10-19 21:38:37)
分类: 随笔

这是一篇大约20年前的旧文,重发如下——

有时夜里醒来睡不着,静静的黑暗里忽然听见平时被忽略了的火车响。汽笛的鸣叫和轰轰隆隆的声音受墙壁的阻隔与长距离的传递,显得遥远悠长。这声音如梦一般,但不是梦,十分真实,它从我儿时起就总在夜里进入我的耳里,勾起我对远方的遐想。只有火车才会把人带到遥远陌生的地方,小时候,它的终点就是县城,那是我觉得它能带我去的最远的地方。后来,我知道它还能开到省城,才晓得县城之外还有更大的地方。这都是火车才能到的地方,没有它,人们就只能呆在划地为牢的一个地方。课本里说中国地大物博,我知道有许多象省城那样大的城市,可我想象不出它们是什么样子。我想去见识见识它们到底啥样,但有种恐惧向我说那都是我去不了的地方。

夜听着如梦的火车声响,分辨着其中有哪些不一样:发闷的是货车,得过挺长时间;轻脆的是客车,总是很着急地开过去;咔嚓咔嚓是拐道岔的声响;刚开的火车拉几下响笛儿,象砸铁一样由慢到快,投入迅急的节奏中;到站的火车则如走累了的老牛,最后呼呼地喘几口气没了动静……

现在我已走过许多地方,没去过的地方也不再使我激动,但夜里的火车声仍让我怀着揣想,回忆从前对远方的渴望。长大成人就不再向往远方了吗?我经常想走出一成不变的日子,换一个地方透口气,因为在永不变换的环境里常觉得压抑,便老想往外走。却有好些事把腿脚拴住,使出走难以成行。想想这些阻碍,有些并不全是实实在在的事,更多的是属于责任、观念和想法。比如,我想去一个一直想去的地方,很多条件都具备了,但考虑到女儿的生活与学习,就打消了出行的念头。有时我经常地面对地图,在脑海里周游列国,想象着行走的路线和所到之地的景象。听说某人要到哪儿出差,不禁有点羡慕,也为自己出不去而稍有失落,甚至觉得那人辜负了良辰美景、浪费了这一出行的便利——他出去一圈什么也看不到,哪有我看的细致啊。如果有了机会,我都尽力争取;每到一地,不放过一分一秒去观察当地的人和他们的生活、还有风景。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却不是所有人都能领略到的,只有有心人才会发现细致入微的美。许多人也热衷于出门旅游,回来一问一般都说就那么回事儿,花钱买罪受,还不如不出去之类的话。这样的人真不应该出去,旅游对他们而言只是旅而未游,当然觉得“看景不如听景”了。

因为总囿于弹丸之地,便总想着走出去,心系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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