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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豪放的《豪放词》(10)

(2023-06-11 21: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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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放词》

分类: 读书

岳飞的《满江红》尽人皆知,他还有一首《小重山》也颇负盛名,但与《满江红》大异其趣: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日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韩元吉《霜天晓角 题采石蛾眉亭》:

“倚天绝壁,直下江千尺。天际两蛾凝黛,愁与恨,几时极?暮潮风正急,酒阑闻塞笛。试问谪仙何处,青山外,远烟碧。”

袁去华《水调歌头 定王台》:“雄跨洞庭野,楚望古湘州。何王台殿?危基百尺自西刘。尚想霓旌千骑,依约入云歌吹,屈指几经秋。叹息繁华地,兴废两悠悠。登仙处,乔木老,大江流。书生报国无地,空白九分头。一夜寒生关塞,万里云埋陵阙,耿耿恨难休。徙倚霜风里,落日伴人愁。”

看过几位“无名小辈”,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陆游——可是,陆游的诗名远高于词名,此书所选的词作均不能盖过他的诗。

1、《秋波媚》:“秋到边城角声哀,烽火照高台。悲歌击筑,凭高酹酒,此兴悠哉!多情谁似南山月,特地暮云开。灞桥烟柳,曲江池馆,应待人来。”

2、《汉宫春》:“羽箭雕弓,忆呼鹰古垒,截虎平川。吹笳暮归野帐,雪压青毡。淋漓醉墨,看龙蛇、飞落蛮笺。人误许,诗情将略,一时才气超然。何事又作南来,看重阳药市,元夕灯山。花时万人乐处,欹帽垂鞭。闻歌感旧,尚时时、流涕尊前。君记取:封侯事在,功名不信由天。”嗯,这一首激励壮行之作还行,再现爱国诗人的书生情怀。

3、《夜游宫 记梦寄师伯浑》:“雪晓清笳乱起,梦游处、不知何地。铁骑无声望似水。想关河,雁门西,青海际。睡觉寒灯里,漏声断,月斜窗纸。自许封侯在万里,有谁知,鬓虽残,心未死!”壮心不已啊!

4、《鹊桥仙》:“华灯纵博,雕鞍驰射,谁记当年豪举?酒徒一一取封侯,独去作江边渔父。轻舟八尺,低篷三扇,占断苹洲烟雨。镜湖元自属闲人,又何必官家赐予!”朝堂昏聩,志士暮年空悲切,欲泛独舟隐江湖,哀莫大心死!

5、《诉衷情》:“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英雄迟暮,梦断沧洲啊!

6、《卜算子 咏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这首词最早因伟大领袖步韵相和而为我所知,是我学习填词的范本,至今牢记不忘,我认为这是陆游词作中的翘楚,虽然格调低沉但抒尽古今有志之士的胸臆。

7、《谢池春》:“壮岁从戎,曾是气吞残虏,阵云高、狼烽夜举。朱颜青鬓,拥雕戈西戍。笑儒冠、自来多误。功名梦断,却泛扁舟吴楚,漫悲歌、伤怀吊古。烟波无际,望秦关何处,叹流年、又成虚度。”

陆游的后半生几乎是在对青葱岁月的怀想中度过,他不以自己的文才为功,偏要把收复河山这一力不能及的大任扛负在肩,又怎能不“叹流年、又成虚度”呢?说到底还是志不能伸、不得志的慨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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