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我被发配到一个穷乡僻壤，那个地方在当年红军长征走过的地方。我没消沉，反倒很高兴，还探访了一些这个叫赤水河的乡村的资料，比如海拔高度了等等。我爬上山顶，发现山体在滑坡，逃命撤离，脚上被咬了一口，查看伤口，估计是被蛇咬了，这可上哪儿找药去呢？……领导交给我们几个任务，我完成了一个组图的方案，并得了个三等奖。只有一人的方案没过关，让领导一顿嘲讽。下一步是看我的方案怎样实施，用领导的话说，“看你的星星怎样点亮？”我明白他叵测的居心，巴不得我出丑……

4:45起，晨走三永湖。7点到家，妻在蒸包子，半个小时蒸好第一锅包子，豇豆角肉馅的，不错。“两碗面蒸了19个包子，可见外头卖包子的得多挣钱，”她说，“虽然费点儿事，可自己蒸的干净，吃着放心”。

吃完早饭，我刚上网，接到九点评标的电话，只有半个来小时的时间，连忙出去坐805，9:08赶到招标中心；这种仓促的情况一般是被抽中的评委临时请假所致。这次评标的项目不少，六个，一个接一个，也快，不到一个时辰就评完了。我坐805回东城，下车后进医院里走了半个钟头——太阳跟下火了似的，洗的衣服晾在外边一个来钟头唰唰干。

中午吃的还是早晨的包子和柿子鸡蛋汤。

我找到了徐则臣的长篇小说《北上》（第十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的epub版本，可是阅读不了，下载安装了相应的浏览器，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也没成功，只得作罢。

外头太热，即使到了傍晚也很晒，我在医院里走了一会儿，进可园只走一圈就冒汗了。白帆蓬下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嚎，一个女人坐在那儿跺脚拍腿地嚎哭，一个男的在旁边不知所措地转圈。过去我见过东北的农村女人坐地撒泼似的哭闹，也见过办丧事时的那种号丧；这个女人就是这种哭法。如果她把拍腿改成拍打胸脯，就是一句现成的成语：捶胸顿足。我经过白帆蓬时听到一句“这让我怎么忍受得了哇”，这样的句子跟从前的哭闹或号丧一比显得“文雅”了许多。我不知道这个女人遇到了啥样过不去的事，以至于把家里边打滚撒泼的招子拿到外头来演戏——我没说错，这就是表演给别人看的，可是，她也不想想，这种做派不会引来外人的同情，只会觉得滑稽和不齿。这个女人没“演”多久，我往回走时她已经不哭了，往医院走了，那个男的还坐在白帆蓬下闷头抽烟——摊上这么个老婆，愁啊！

从前看《水浒传》，里边有一段写了哭的几种方式：有泪有声谓之哭，有泪无声谓之泣，有声无泪谓之嚎。这个女人的哭法就是嚎，其实是闹，所以谓之哭闹，想以此达到她的目的。《水浒》里写的三种哭法，真正动心的是哭与泣，那是真的悲痛，而嚎根本没有悲的成分，纯是给人看的，故谓之演戏。从前谁家有丧事，准有女人要死要活地号丧，恨不得要跟着死者去的架势，若不这样就是不忠（于夫）不孝（于父母）。现在出现了专业号丧的人，那更是演戏了。亲人故去，真正悲伤的是哭的、泣的，不是嚎的。哀莫大于心死，还有一种比悲痛更让人痛心的状态，那就是由哭而泣、由泣而无泪再至于麻木——这已是悲到极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