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游帽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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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东、哈尔滨一路无话,过了阿城看见了山,景儿才活泛起来。玉泉、小岭、平山这些地名我并不陌生,大学春游时到过这些地方,在帽儿山小学过的夜。这一次,我算是故地重游,不一样的是,那次坐火车,这次骑车自虐。
过了平山没多远,远处断续的山连在了一起,形成了起伏的山峦,再后猛地一跃,突兀地立起一座帽盔儿似的山峰——那就是帽儿山啊!二十多年没见了,帽儿还是那个帽儿啊!
未及帽儿山镇,路边出现一座加油站,旁边的岔路是通往帽儿山的路。一条小河哗哗地在田间流淌,水流不急不缓,下游旗帜招展,一条横幅上印着欢迎到此漂流的字样。漂流是近年来兴起的旅游项目。印象中帽儿山的水流不大,现在也搞起漂流来了?
帽儿山风景区主要在吕家围子,我去的是老道沟,站在桥头就能望见的那个小屯子。村头有一所小学,院里一排红砖平房,我想不起这是不是当年宿营的地方。村里有几户人家挂出接待食宿的招牌,我在一个带有大院套的三间两门的平房住了下来。
此时刚午后三点多钟,我往山脚下走,消磨晚饭前的时间。一片苞米地之后是一大片木耳地,像开了一地的白花,罐头般大小的柞树桩上套着塑料袋,木耳就在袋里的柞木上生长。一阵悦耳的铃声传来,小道上一个老妇赶着两头黄牛迎面走来,铃声来自牛脖子下挂着的铃铛。
山脚下的有两趟平房,两个穿僧袍的和尚坐在房前。院里不少女人在刷盘子洗碗,从锅里端出热气腾腾的馒头。一个未脱稚气的小尼姑对我手里的数码像机发生了兴趣,当我翻动相机里的照片时,她胖乎乎的脸蛋儿带着一脸的惊喜。她抱来一条半大狗,让我给她和狗照像。这股孩子气的天真劲儿无论如何也跟那一身僧衣不相称啊,我暗暗感叹。另一个僧人告诉我,这里原先有庙,后来毁了,现在正在重建。我看到半山上已建起轮廓来的建筑,也看到了院里的一个香炉,上有“开元寺”的字样。我不喜欢庙,可是,旅游热不管这个。我觉得用不了多久,帽儿山不会像现在这样宁静了。
晚上,我坐在院里,喝着酒望着逐渐沉入黑暗中去的山村,潮湿的山风冰凉润泽,回想着二十多年前的情景......
我正自遐想,隔壁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声,随后强烈的摇滚音乐响起,一伙人在狂欢、跳舞,前院还放起焰火,唱起了卡拉OK......
第二天早晨不到6点,我开始一个人爬山。这边的山还没开发,完全是天然的野径。日头渐高,天光越来越亮,鸟啼虫鸣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密,有时还惊起野物,说不准那是不是山鸡。整个山上只有我一个人,路径也不只一条,分出去几道岔儿然后又回拢到一处,都冲着一个方向——山顶。越往上越不好走了,有些陡的地方得手扯着树根才能爬上去。
帽儿山的顶峰露出来了,站在巨石上可以看见老道沟和更远的帽儿山镇,搜寻过去的痕迹。那次春游后,我填了一首词,记录了爬帽儿山的感受:
《水调歌头
望断远山尽,一水雾中来。
长风浩荡,卷动云天漫岭峦。
正当水冷云厚,草湿林动石惊,深山锁春梦。
眼随山高远,心逐水天阔。
忽日出,浓云流,晨雾消;
危岩望水,水染赤色映长空。
近观山吞云雾,远见壁吐长水,满目天地间。
高居凭顶眺,遐远渺群山。
我在山上呆了将近一个小时,与一个后上来的大学生聊天。他是黑龙江大学的大一学生,趁军训的间歇出来旅游的。他老家四川,家乡跟前也是山,“跟这儿差不多,看哪儿都是绿的,挺亲切的!”男孩黑红的脸膛儿,看上去很清爽,文质彬彬的,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我们一起下山,分手时留了通讯方式,后来我跟他在MSN上聊了一年多。
一走出浓荫覆盖的山林,热辣辣的太阳使我心里一片敞亮。我骑上车子,踏上归程——帽儿山在众山之中并不奇特,但她是我平生爬过的第一座山,因而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所以才以这种单骑独行的方式再次造访——谁敢说这是最后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