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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日记(57)

(2017-10-31 21:53:03)
标签:

上海

金山

上海石化

实习

分类: 老日记
    1987年58  星期五

上海石化五天工作制,周六、日休息。每天730上班,午间除了吃饭不休,直到1655下班。这样算下来,还是将近每周48小时,但这样一改,给职工很大的便利,因为好多人住在上海市里,每到周五,三点就可以下班坐车回家了。我觉得石化想得很周到,在生活上为职工考虑的很多。

与车间技术组商定,以后每周安排讲课。今天上午,车间主任杨徐讲全厂的整体工艺及电气配置。这人高个,外表一般,但是大学本科毕业,业务很熟,因工作认真而受我们的尊重,有人说,“这才像个主任样儿”。

今儿气温是我来上海最热的一天,太阳有点烤的慌。两点多钟,厂里的路上人多了起来,大家在做下班的准备了。我在厂里的小花园坐了坐。花园虽小,也就网球场大小,但全而精致。流线型的池塘,小桥凌于池上,水里跃出一条大鲤鱼,嘴里吐出四五米高的水柱。毛茸茸的草坪十分平整,龙柱四角亭,亭后还有假山——生活区里也有这样一个类似的小花园。

回到住处看书,其他人去海边了。晚上七点,我独自往海边走,看看黄昏时的大海。此刻,残阳已够不到大海,它把余晖抹在楼顶。若是早晨,就能看到海上日出,那一定是挺壮观的吧?那天我的起个早,来个海上观日出。海风呼呼地吹,热劲下去了,身子起了凉意。我走上沙滩,看似柔软如泥,却很有韧性,踩着很实成。海浪一浪一浪地冲上来,气势汹汹地好像要把我吞没,却总在一个地方止步,好像哪里有条无形的墙一样,化解了它们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在我脚前留下丝丝缕缕的白沫。海浪冲击得沙滩上一楞一楞的,好似搓板,细密的沙子锥了许多气孔,那是螃蟹钻的洞,里头藏着小蟹,一见人就钻洞。有些地方被抠开了,那是人挖蟹的结果。我在沙滩上慢慢地走着,望着动荡的大海暗下去,心想:这海水连着太平洋,遥远的那一边不就是美国吗?眼里的海终究有限,人是凭着推理联想到海的辽阔无边。所谓伟大,不就是有限的无限延伸吗?那么,是什么力量推动着海浪拍击着陆地呢?是内部的不安还是天上那半圆的月亮的蛊惑?海风越来越凉,夜色一点点吞噬着可见的海面。我往岸上走,来时的沙滩已被海水漫上了,涨潮了,潮水像偷袭者一样悄悄地登陆了——当地人说,一天有两次涨潮。有人在海边放风筝,尼龙线隐在黄昏里,只见那只雄鹰在高空中飘动,它奓着双翅,似要冲向海空,使我联想到高尔基的海燕,还有那十字架上的耶稣。一对老夫妇相互搀扶着望着海面,他们让我想到自己的父母,年过半百还哪儿也没去过,仍在为儿女操劳……我默默地往回走去。

石化的工人文化宫里有图书楼、游艺室,也有小花园,服务部里有西餐,可以喝咖啡,即可以看电影,还可以听交响乐,可以跳舞,哈哈镜能把你逗得捧腹——这一切与我们那儿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

八点半,我在唯一一家还在营业的点心店里独自饮酒;来到上海,我竟没断了酒。

WTF的师傅邀请他去家里做客,回来跟我说,当地人请客的习俗是只劝菜不劝酒,“不像咱们那儿”。 他的这个师傅爱好挺广泛,有不少文学书,还常常搞搞书画。此人已经31岁了,结婚刚仨月,房子是临时的,很小,新房子得三年以后才能下来。这儿的房子也同样紧张。上海这地方,没有一万块钱没法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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