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过黄永玉的《比我老的老头儿》，他比他所写的老头儿有趣多了，我不太懂他的画，却欣赏他随性写来的文字（不包括他的《无愁河上的浪荡汉子》，我没读进去）。请看他下面的文字，文学家也会对这位画家老头的文字叹羡不已：

“在纽约、华盛顿、哈佛校园内看到草地上的松鼠，在墨尔本看到地上散步的鹦鹉，在意大利、巴黎看到满地的鸽子，第一次，我都是不习惯的。“为什么不捉起来呢？”“捉起来”才合乎常规。”

“为了这只金丝雀，我心里有着隐秘的、忏悔的感觉，甚至还不只是对这只具体的小鸟。它好像一座小小的会飞翔的忏悔台。”

这些是黄永玉《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里一篇文章中的段落，我认为很好，再摘抄一段：“我从历史的角度发现，巴黎和意大利诸城的艺术环境很像一个装蜜糖的大缸。收藏之丰富，艺术之浓稠，原是千百万蜜蜂自己酿出来的。但人们却常在大缸子里发现被自己的蜜糖淹死的上百只蜜蜂。一般的观众和爱好者欣赏名作时，是无须担心给“淹死”的。从事艺术者却不然。他每天和艺术的实际性东西接近。年深月久，欣赏水平远远把自己的艺术实践水平抛在百里之后。眼光高了，先是看不起同辈的作品，评头品足；最后连自己的劳作也轻蔑起来，干脆什么也不做，粘住手脚，掉进缸里淹死完事。艺术的蜜罐里，不知淹死过多少创造者。”

附图：在咖啡壶边的金丝雀——我分不清这是画的还是照片

    我以迷离醉眼观此画，火焰里的冷静，火里边的线条勾勒出人类世界的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