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山根下，天天可以爬山。今早的霾气重了，山影影绰绰的，有一会儿脸上觉出雨滴，方悟天边响着的是雷声。天愈近午，雾霾越浓，把个山弄没了，低头楼下，地黑了，那是刚刚拂过的一层细雨。

我和爸在家。爸看IPAD，听刘兰芳说岳飞，做做腰肢恢复动作。我上网之后看书，翻了几本又搁进书柜，最后选择了张中行的散文。

午后四时多，我出去走了一圈，落日红着脸浮在朦胧的山梁之上，跟早晨那会儿一样。防火道上下来一伙伙人，说说笑笑的，想是在山上走了一天回家转了。

我每天走楼梯上下楼，基本不坐电梯。一早，一个白发老头拄着四爪拐杖从电梯里颤颤巍巍地走出来，挪到楼门口，掏出包烟，抽出一根点燃——这个老头下楼就是为了吸烟。他还算好的，还有差劲的抽烟者，连楼门都不想出，就在楼道里抽烟，一楼梯的烟味；还有比这更差劲的，出了自家门就把烟点着了，弄得电梯里全是烟味，他连走到外边都等不及，不是烟鬼是什么？

七楼有个老汉，他和老伴负责打扫两座楼的卫生，活儿干的勤快，楼道搞得很干净，那也架不住有些不自觉的人乱扔烟头，有回我看到老汉在楼道里气的直嘟囔。其实，老汉也抽烟，抽水烟，呼噜噜地；乍见他抽水烟我很新奇，那水烟筒黄澄澄金灿灿的，让我想到南方，比如沈从文的边城。

我对劳动的人抽烟抱以宽容，而对做不了啥事的闲人抽烟毫无好感，更对年轻人抽烟深恶痛绝，若是见着女子抽烟，那简直是天塌地陷！

我内心里深藏着这样的一种想法，无论偏颇与否亦不改初衷：烟民不配得到尊敬，离不了烟还想让人高看一眼，除非取得高人一等的成就。俗人没资格抽烟，除非甘当贱民。

我们人呢，应该常备一条“抹布”，常擦常洗，保持干净，把日子擦干净了，自己才能干净，否则日子就过得不清爽。我们经常清洗自己的肉体，却常常忘记清洗一下内心，干净的外表下藏着一个不干净的世界，外头多光鲜，里头就有多脏。勤洗洗内心的抹布，让它干净些，才能把心擦净。

             （这是打扫卫生的老汉用的水烟筒，劳动之余，坐在这儿呼噜一会儿水烟，应该是他最大的享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