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个午间都要到外边走上一圈，常常穿过市场。

今儿午间，我在不多的几本旧书中发现了两本旧杂志，一本是《中篇小说选刊》（2001-3），一本是《小说家》（1984-3），尽管里边的小说我以前差不多都读过，但仍买了下来，一本才一块钱。虽属旧物，但里头载有几位名家的作品，如冯骥才的名篇《神鞭》，迟子建的《鸭如花》，刘心武的《京漂女》，另外，佳峻的《虎门“犬”子》、张廷竹的《晨钟响起的时候》以及史生荣的《教授不教书》也是不错的。这些小说距今有15年或30年的时间了，重温等于多了一层酸楚——纯文学无人问津久矣，像这类期刊都当成废纸卖而沦落地摊了。出地摊的跟我说，像《读者》、《意林》这类的杂志只能当废纸卖，没人看，他们只收破案的、传奇的、打打杀杀的，要不卖不出去——于此你可以想见现社会的各阶层的精神素养状况是个啥样子了。

去年年底，得知迟子建在《收获》上发表了一部新作、长篇小说《群山之巅》，我跑了几次我所在的邮局（街头的报点不进这类期刊杂志，只有邮局还有几种），没有；现在，连这个点儿也黄了——也就是说，在我居住的地方，纯文学彻底沦陷了！

冬日的市场冷清得很，最近我发现蓬下拴了两只娃娃般的小狗，它俩欢欢势势的不停地相互打闹，十分惹人怜爱。它们的主人是卖菜的，有了这俩小玩意儿，给跟前出摊儿的解了很大的闷儿。

它们一个叫“小面包”，一个叫“点点”。我更喜欢小面包。你一靠近，它们就争先恐后地往你身上扑，小面包还发出急不可待的哽哽声，像是跟点点争宠似的。

一个老太太走过来站那儿瞧了会儿，见地上放的狗食盆里不过是些粗粮而且冻成了坨，喃喃道：“好可怜唷，我看别的小狗都给肝儿吃，还穿小衣服儿！”小狗的主人说：“我说老太太，我都没的肝儿吃啊，咱穷人整不起呀！这吃的还是我坐炉子上热过的，饿了它们连冻的也照样咔咔啃！”其实，这才是狗的养法儿，像那种把狗当成人养的方式太过了，别说我小时候那暂，现在农村的狗不也是跟猪抢食吗？再看眼前这俩小狗，虽然吃的不好，但长得多虎势啊！狗这样人也如此，养大劲了就胖得轧悠轧悠的啦！所有的动物都是小的时候比大了时更可爱，人呢，只在小的时候可爱，一长大就变得可厌了。

我喜欢大狗，瘦骨嶙峋的除外（比如灵提），最喜欢德牧、金毛还有憨憨的松狮，其次是萨摩、雪橇、哈士奇，至于小狗嘛，我只喜欢那些有狗样的——我再怎么喜欢狗，也不爱搭理那些满街撒贱的泰迪，也许这类小狗是被人给拐搭了（都养滥了），在我眼里它们变成了哲学意义上的“非狗”，就连流浪的土狗都比它们强。

今儿我特地带上相机，给市场的这俩小狗拍了不少片片。
                                  （左边是点点，右边的是小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