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到一个女孩儿捧着一束花，我知道母亲节到了。鲜花店反复播放阎维文唱的《母亲》，以此提醒年轻人快去买花吧。节日似乎总讲究个仪式，我们从外面学来了送花的方式。中国人的骨子里就不兴这“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有那钱买二斤排骨孝敬老娘比买花强！”

早晨做饭的时候，我看到楼下的丁香被夜间的雨催促得一下子华飞满园，我的脑海里倏地闪过一段有歌词的旋律：——当我离开家乡的时候，妈妈向我挥动着丁香……这样地想起母亲是自然而然的，那散发着馥郁香气的丁香花无意中传递了一种情意，这不是比那温室里养出的、须拿钱去换的鲜花来的更真切吗？

我不反对节日，但反感丢了实质的仪式；如果献束花就能表达爱，那这爱也太廉价、太简单、太应付了事了吧？这世上不讲回报的爱是母爱，如果你经常让母亲不省心、生气甚至嫌恶她，我觉得这束花反而是在她的心上撒了一把盐！可是，年小的时候、年轻的时候，哪个孩子没惹母亲生过气？这好像是宿命，注定了一代代的悔、歉疚，正由于此，这种无法回报的爱才绵绵不绝……

我羡慕那些有妈的人，年小的有能撒娇的怀抱，年长的能听到幸福的唠叨……

我已能平静地看待妈走了的这件事，只是在偶尔的时候才会涌起一阵儿难过。母亲的肉身总会离你而去，但她的音容笑貌会陪伴你一生，也许很多的时候想不起，但总有那些个时刻，她又回到你的心里——那天我去凤凰岭背水，虽然没去母亲的墓地，但我怎么能忘了那儿埋着我的娘呢？在山底下、在半山腰走着，我向那儿几次回首眺望，觉得我是走在妈的心坎儿上——也不独这个时候，在我骑行四方的时候，说不定什么时候，老妈就来到我的心里，像是跟我说：加小心、别逞能……在母亲眼里，你永远是个孩子；人，回到赤子的时候最幸福；因为，有母亲的牵挂啊！                        

——外面下着雨，这是我雨夜里写给母亲的话……

                               （我书房里的母亲、我心里的母亲）
           （2004年4月，妈在戒台寺，北京的节气恰与东北的5月相当——桃花都是这样笑春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