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午间减弱，停了一个时辰，让人以为它过去了。

我一次次地望窗外，厚重的阴云使我怀疑明天能像天气预报报的那样是个无雨的“多云天”吗？老天能成全我想骑车去哈尔滨的想法吗？

天色越来越昏暗，不觉间一场长跑似的大雨下来了，并且迅猛地发力，还请了雷鸣电闪来助威，很快就成了瓢泼之势。

窗玻璃变成瀑布，外面模糊的楼顶起了白烟，又像是滚动着蒸汽，暴雨以天地为舞台唱开了大戏。

屋里不闻窗外事，待走到外面，情形要严重得多：暴雨排不出去，污水倒灌，厂区里道路的积水是黑色的，能看到下水井在吐泡；厂外，所有的马路都变成了水道，淌成了纵横交错的河流。

我在水流中行走的时候（当时的雨已然变小），深处已没至小腿，水流急的地方迈步有吃力感——这样的雨水靴子已不管用，我是穿着拖鞋趟水的——这是雨小的时候，大的时候人行怎能不没膝、车子焉能不熄火？

我家小区一栋楼前的一棵大柳树被从根儿撅折了，露着白碴儿，树干横在路上，把路都给堵死了，不知这是风的威力还是雷的神通。

我厂院墙外面不是仅存四棵树吗？这回成了两棵树了，怎滴？连根薅倒两棵在地上躺着呢！

中午的时候，我以为一头午的雨怎么滴也能过去，便卖力地将潲进阳台的一地雨水舀掉擦干，至夜证明此举劳而无功，地面又存了更多的水——我接着舀水：雨还在下，你还想下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