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我不惮其烦地记录下了一年多的时间里所做的梦，名为《梦笔生花》。今天偶尔翻来，虽无意义却也自得其趣——

                                      1

不高的山间有个如泳池大小的水潭，水潭很浅，不会水的我就可以在水里走。潭里还有别的人。四下的岸边生满了野荆棘，乱蓬蓬地隐伏着蚊虫，泥土很滑，想上到岸上总又出溜到水里……

铁路旁有一条沙石路，我曾骑自行车走过，它把我送到过很远的地方。我在这条路上踟蹰，低着头漫无边际地若有所思。前方开过来一辆越野车，驾车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他是一个大学生，自驾出门探险。他开过去之后，我才想起把大拇指竖起给他。他冲我一笑……

我徜徉在老北京灰土暴尘的胡同里，一座小庙门前摆个书摊，有一册册线装古书，刚刚出土的样子……

我回到马棚睡觉，只有一小爿土炕扔了条棉被，我就裹着它躺下来。一个喂马的人对我说，你受不了这儿的蚊子的。果然有蚊群嗡嗡地向我扑来，我赶紧把脑袋钻进被子里，一股热烘烘的马粪味儿……

我吃了些韭菜，别人与我说话，牙齿间塞了韭菜。我越薅越多，最后满嘴都长满了野草一样越薅越长的韭菜……（ 2004-10-14）

                                         2

我爬上青藏高原，来到雅鲁藏布江边，一窄条黑黑的石壁像水闸般立起，下边就是天空般深远清澈的江水，平和但凶险，望一眼胆寒，头皮发奓。如果要过江，只有经过石壁，它就是天堑般的唯一桥梁。无奈何只好攀着石壁的凹缝，脚踩着可踏的石头坑、胆战心惊地走这悬崖绝壁，大脑告诉手脚千万不可大意。下边的风景极具诱惑力，有点像孙悟空大闹过的天宫，远处又如浩瀚的云海。一步一挪，一步一换手，石头是救命的稻草，身体决不敢离开石壁，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过去呀？好像也不是我一个人走这条石壁，还有自己的亲人。我们为什么非得走这样的路呢？又怎么走到这儿来的呢？不知道，冥冥中似有神的召唤和指引……（2004-1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