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街头,分布着露天的早餐点,起得早的人低头吃着馄饨,过去了一辆轰轰隆隆的垃圾车。
三两家小饭馆贴卫生不合格的封条,大点的酒店在窗上招聘优秀服务员。
一团灰毛卧在地上,听到声音激灵一下抬起了一张毛绒绒的脸儿——是条小狗。
树林里一头驴被宰杀,割下的驴头把眼闭得死死的,不忍看跟前被分解的红肉和白骨,嘴却呲着在鸣冤。
一些衰老的身影在树阴里飘动,精力充沛的身体还在睡觉。
大了一批,老了一批,走了一批,来了一批——并未觉出变化,怎么他们就老了、没了?
车子风般地刮过去了,新手儿总嫌不够快,技艺纯熟的都慢条斯礼。
夏至日, 35℃。
日影晃得世界漂浮起来,任何物事都轻飘飘地舞动着,实为虚幻,一切皆因热。
树热得无声而泣、无汗可落,偶尔几滴泪。
人爱吃烧烤,这回太阳要把人烤成肉干儿,不把人当人了。
人热得不想做饭,却得吃饭,一些人便拿钱买凉快,另一些人忍热挣钱。
坐等太阳西斜,可它迟迟不肯归山,即使此时已是落日余辉,照在身上仍是热力难当。金乌不解行人意,犹自翩跹滥施情。
早春飘柳絮,仲夏飞杨花。不解六月雪,何缘落我家?本已不堪扰,偏它又浮夸。求诸一星火,风过扫烟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