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母亲 |
妈的人气儿很好,到哪儿都能“联合”人。藤姨就是妈的好姐妹,是不是认了干姐妹我不知道,很长时间我一直以为是一门儿亲戚,因为两家的走动跟亲戚一样。逢年过节或家里有了什么,已记事的我就被支使“给你藤姨家送点儿啥去”。
藤姨给我的印象是比妈年轻许多,额前有着波浪的发卷,眼珠是黄的。在农村里,藤姨长得是很不错的。但她又很不幸,在我看来倒不是嫁了一个瘦小干枯的“我藤姨父”,而是生了一个傻丫头。这个吃喝拉撒都在炕上的傻丫头一见家里来人就凑过去嘿嘿傻笑,让藤姨痛苦半生。听妹妹讲,这个傻丫头活到二十几岁死了。一想真挺可怜的,但无论对她还是藤姨也是个解脱。藤姨还有两个儿子,大的生得跟他爸一样体弱,二的就虎势多了。这俩小子都是黄眼珠。那个老实巴交的藤姨父是个干技术活儿的车工,手艺很不错,记忆里我家的电风葫芦(往灶坑里送风的电机)就是他给缠的。我们两家的来往在搬到县城里住了后就差不多没有了,后来父母去了北京就更没音信了。我离家更早,而且对这样的事根本没留心,所以,要不是妹妹在街上碰见藤姨的二小子,我已想不起这个藤姨来了。很多事如今一回想,很觉得可惜,没能记下来。妈还认识很多老家的人,但大多想不起了。
妈给我留下很多不解的谜,我再怎么惋惜也没用了。怎么妈在的时候就想不起来问问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