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坪,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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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年回兰州就暗自决心去晏家坪转转看看,因为上世纪60年代中期,我家曾在晏家坪中村二排3号一间漏风破损逼仄的房间里居住过大半年的时间,充分感受了晏家坪生活的艰苦困顿。可是在兰州却因为七七八八的琐碎烦事,没有上到晏家坪的“坪子”里瞧瞧,也成一件郁结在心的事情。可昨天高润民同学在抖音和朋友圈里发了一则情意绵绵的文字:
“50年代中期,父母响应国家召唤来到了兰州,第一个落脚的地方就是七里河晏家坪。两年后,我也出生在了晏家坪。六十年代初期,我们搬到了西津东路建工大院……
如今父母长眠在七里河华林坪……
70年过去之后,七里河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
让我所不知的是老高也在晏家坪出生并生活了数年;我原来班上的田月英同学在晏家坪和我家是邻居,还有很多同学都在晏家坪生活过。我觉得最有意思的是那时,七里河区以至于兰州市少年100米比赛的冠亚军,一是我们的学长周亚军,而次于周亚军后面的是三中的王泽其,他是我们同学有点憎恨的对手,却是我家隔壁的邻居,我常去他家串门。
岁月沧桑。往事如烟,我们那代人,大都是这样走过来的。几十年过去了,我们生活的城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住过的老院子,老平房早都不见踪影,那些老邻居早都“陶令不知何处去,桃花源里可耕田”。新的现代时尚的楼宇成片成排的接踵而至密密麻麻横陈在以往开阔的晏家坪上,现在想要寻找一块空地也不容易。晏家坪仍然是挥之不去,难以割舍的记忆。
人们顺着兰工坪塑料厂门左转一条黄土飞扬的坡道上坪,像样的大路是从西站的武威路一直向东走一个大坡,上到坪子上就是老晏家坪的中村,那时就像一片农村似的,田野分隔开西村、中村、东村,人们初到,农田、庄稼、粪堆、水渠并存,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
至山峦延伸坪子处,但见背接南山余脉,四面荒芜,虽为市区边缘,却不见一栋楼房,黄土弥漫,倍感凄凉,乃不知何为兰州。而现在的晏家坪也像人们常说的那样:“此间地价不昂,而坪子地势逼仄,崎岖,无可拓展,而历史原因平房成家集聚的过渡者有增无减,蔚为大观。故建房者是见缝插针,巧夺天工,高坪上四处矗立高层建筑,由高临下,有则削山为坡,有则垫土成楼,则支崖作阁。看着巍然高耸。”
六十多年前的晏家坪的房屋多数是简陋不堪的平房,甚至平房内墙砌墙的砖头都不是烧制的,就是因陋就简土坯砖直接做了房间,我住进那房间时看到地不平,黄土做成房间的地板,需要经常撒水保证房间里不尘土飞扬;墙皮裂开后就会露出土坯砖的窘态,稍微用力抠一下土墙都会露孔。
就像局院的楼房也有竹木捆绑结构。这些平房建筑在坪上随地势起伏不平、坡坡坎坎,绕过生产队的农田瓜地兜兜转转,也依山坪就势,交错重叠,鳞次栉比,看似无序和随意,甚至没有什么章法,这里是建工局小区,那里是铁路小区,还有很多小厂犬牙交错于凌乱中产生次序,在随意中顽强生活下去。
上厕所都是建筑简单四面漏风或淋雨的旱厕,最冷时如厕需要快速解决问题,要不然屁股会冻坏的;用水需要两个孩子挑水,水站的供水太早了不行,晚了也不行,最晕的是中午供水的老人需要午睡,吃水才知晏家坪没有“自来水”。
那时我们大院的孩子有点势利眼,总是瞧不起三中或三小的孩子们,尤其他们排队下坪到七里河电影院看电影时,总会有大院不懂事的孩子奚落或嘲讽坪上的孩子们,没经过晏家坪生活的人缺乏善良的宽容和同情之心。
以前我也是这样不懂事,后来经历了晏家坪的历练,做事和思想有了转变,还有培养了吃苦能力,生活环境对一个人的成长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老的晏家坪就像我们生活的七局大院离我们越来越远,但就我们这代人除了怀想我们的大院外,也会想念居住过的晏家坪,就是再不好的地方也越让我们瞩目凝视,积淀城乡边缘的坪子,展示简朴生活方式,演绎一代人的悲欢离合,是我们共有的精神家园。就像一位先哲说的那样:“我们已经走得太远,以至于忘记了,为什么出发!”
老高是不忘初心,不失真情,不舍乡愁,又给了我们怀旧的缘由。今年回兰州一定要去晏家坪,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