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史无前例的纪念文丛】

——简说国内十作家倾情捧献的“锐眼撷花”

　聂鑫森

近年来连续推出当代女性作家“悄吟文丛”、男性作家“雄风文丛”等散文精品的中国言实出版社，今秋十月又隆重出版一套当代小说名家的小说集，这套丛书名叫“锐眼撷花”，“锐”是当代著名编辑家何锐，“花”是何锐生前主编的名刊《山花》，入选文丛的作家都是此刊的重要作者，作品也全部或大多是发表在此刊的精彩小说。

今年春天，旅居美国的野莽从网上看到好友何锐去世的消息，以及一批熟知的作家朋友撰写和转发的纪念文章，立刻以微信组织这些与何锐和《山花》交往密切的作家，以出版个人专集的方式纪念这位作家的朋友，文学的功臣。这种与与逝者的身份极其相符的纪念方式，在我的记忆中似乎是史无前例的。

何锐同时也是思想前卫的先锋诗人和诗评家，他的青年时代从四川远迁贵州，以他献身文学的热情与才华，团结国内一大批优秀的作家和诗人，将西南边陲一份寂寞而无影响的刊物办成了响当当的名刊，被文坛称为四小名旦之一。他是一位传奇性的文学痴人，几年前他在范小青荣获鲁奖的颁奖会上领取编辑奖后不幸摔倒，脑盖骨碎裂摘取，虽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但他继续玩命地约稿读稿，编刊编书，终于旧伤复发，不治而去。

我今年七十有一，何锐年长我几岁。从1994年始，他执掌偏于西南一隅的省刊《山花》，舍弃文学评论上的名声，专心专意为人作嫁，使原本默默无闻的《山花》，在海内外广受赞誉。野莽在总序《山花为什么这样红》中这样评介何锐：“这人一生不知何为娱乐，也未曾有过娱乐，抑或说他的娱乐是不舍昼夜地用含混不清的男低音催促着被他看上的作家给他写稿子，写好稿子……他真有一双锐眼，撷的也真是一朵朵好花……”许多作家能够长期与《山花》保持密切的联系，与何锐和编辑团队的热情、诚厚及远见卓识大有关联。在野莽的号召下，大家也都觉得应该用一种最好的方式纪念何锐，就是各人将幸得何锐青眼并载于《山花》的小说汇编成集。

在他执编《山花》的多年里，野莽不仅是此刊的作者，也是极其有力的支持者。野莽去贵州两人同榻，何锐来北京两人同饮，醉谈中议及生死之事，年少何锐十余岁的野莽曾经笑说：“我从鲁迅那里知道，诗人死了上帝要请去吃糖果，你若是到了那一天，我将为你编一本书。”多少年后，这套“锐眼撷花”丛书的出版也应算是野莽对朋友生前的许诺。

这套文丛的作者和书名为：《痛苦》（野莽）、《我在哪里丢失了你》（范小青）、《星空下的火车》（陈应松）、《小呀小姐姐》（刘庆邦）、《私厨》（阿成）、《我冷，我想回家》（何凯旋）、《给儿子娶个媳妇》（温亚军）、《拐弯的地方叫堤角》（刘益善）、《为一个光棍说话》（晓苏）、《春风三柳》（聂鑫森）。每本的篇章，多是何锐的锐眼所识，撷于《山花》，每书的后记，都是作者怀念何锐的真情文字。

野莽对何锐和编辑这个行当，总序中有一段话最能表达我们的心声：“兴许他们一生没有太多的著作，他们的著作在我们的著作中，他们为文学所做的奉献，不是每一个写作者都愿作和能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