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遥望与祝祈
(2001年7月10日·长沙)
就在二十分钟以前,我接到湖南卫视一位记者朋友打来的电话。此时此刻身处北京国际机场的他,半小时之后,便要登上飞往莫斯科的航班。我的这位朋友是国际奥委会全会中国记者团中的一员,他冲着手机几乎是用颤抖的嗓音朝我呐喊:“兄弟,中国这次保准有戏!等我的好消息!”当这激动不已的声音掠过我的耳畔,刹那之间,我也突然感觉到一股热血涌上胸腔,来回不停激荡。
带着热望和憧憬,朋友即将穿越亮眼的云层,奔赴亿万国人梦想的归宿。一放下电话,我于是赶紧来到电脑桌旁,趁着这一股激情,写下自己对中国申奥的满腔期望和祝祈。
八年前,我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中学生。在那一个刻骨铭心的夜晚,当萨翁笑吟吟地宣布“The winner—Sydney!”时,当目睹中国代表团成员强忍悲伤和泪水向悉尼道喜时,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少不更事的我竟然也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怅惘。现在遥望那段过往,那股巨大的失落感让我至今仍记忆犹新。后来我们知道,那完全是一场可耻的扭曲了的荒诞剧;在这场闹剧里,中国、北京只不过成为了供奉在强权、金钱神龛上的祭品。
八年来,失败的耻辱淤积在所有不健忘的国人记忆中,反复咀嚼间,我们体味到的是一种涩苦、一丝心酸、一股悲怆。
“人类的历史很忍耐地等待着被侮辱者的胜利”。
——泰戈尔曾经讲过这样一句话,我愿意将它作为八年前北京申奥功败垂成的注脚。
时间过得真快,八年了,还有屈指可数的几天时间,“被侮辱者”又将挺身而出。
在这一贫乏的年代,我们的生活的确倚赖于某种信仰的支撑。纵然体育不足以成为世界公民的共同信仰,但它至少与一种顽强、不屈、执著的信念息息相关——而这样的信念,恰恰是日渐颓靡、感情迟钝的“现代人”所稀缺的。某种意义上,“更快,更高,更强”的奥林匹克精神代表的正是人类发展至今最为崇高的精神品格,也是我们永远不应该放弃的对生命许下的神圣承诺。因此,请允许我刻薄的下这样一个结论:一个完全漠视体育竞技、拒绝体育精神的人,不能算是一个有完整人格的人;同样的道理,一个不致力于强健国民精神及体魄的民族,也永远不可能企及多么辉煌的明天。
我要在这里向所有为中国申奥奉献过力量的人致敬。是你们的执著,实践着一个民族对奥林匹克精神不渝的信仰;是你们的热情,让普天下的炎黄子孙为了同样的目标心手相连、永不放弃——尤其需要强调的一点是,申奥的意义早就不仅仅局限于体育的范畴;它直接寓示的是一个国家的国力,还牵涉着一个民族的自信与尊严。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因为我们没有理由再流泪,没有借口再伤悲。
历史终将还屈辱者以公允,示蛮横者以挫败。我愿意在这个流火铄金的七月,为北京申奥写下自己最诚挚的祈望和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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