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提琴手,在一场排练之后,被当面告知乐团解散。他,该怎么办?
当然,要找一份新的工作——在经济危机的愁云惨淡里。国际大都市的东京,显然已经没有工作可做。于是,携妻回乡成了唯一的选择。
回到僻静的乡下,一切都安静极了。唯一曾相依为命的母亲已去世,家里留下的,只有一栋老屋。工作机会当然更少。等了许久之后,终于在报纸招聘栏里看到一个“旅行陪伴者”的工作机会,“薪水丰厚,无需经验”——很诱人的职位。于是,前往应聘。在一栋也是异常安静的楼里,招聘单位的冷清让人生疑,而老板爽快的聘任更令人疑窦顿生。可是,在一个人人朝不保夕的危机时代里,一个前大提琴手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有一份工作”,就是最高目标。这么一想,还不禁有了小小的惊喜和得意。
第二天,衣冠整齐地准时出现在公司。没多久,就“来活儿了”,跟老板一起出门“接活儿”。老板是一个50多岁的男人,温和而安静,他说,“很不好意思,第一次就让你遇上了这样的...不过,你只用给我打个下手就行。”原来,这份“旅行陪伴者”的工作是要陪伴逝去的人走向天国。而今天的这个“第一次”,就是这个工作中最糟糕的一种情况——为已腐烂多日的死者入殓。
走进现场的时候,情况比想象中最糟糕的情况更糟糕:刺鼻的味道、遍地的蚊蝇和蛆虫、腐烂的食物——腐烂的尸体...一不小心,差点儿被脚下的一团腐烂的食物给滑倒。而旁边的经理,却在不停地催促:“快动手!快帮我抬出去!”经过几次呕吐之后,终于慌乱地将逝者抬到干净的操作台上。
第一次“接活儿”,虽说没有正式上岗,但那个令人作呕的场面和气味久久回荡在脑海。回家路上,直接走进了小村的澡堂。泡在温热的洗澡水里,眼泪不停地滚落,落进滚烫的水中。人在澡堂,满脑子是忧伤的大提琴曲。不知是音乐感染了人,还是人感染了音乐,泪水、音乐声,和着弥漫在空气中的热蒸汽,不停地滚落、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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