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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德亮算不算学者,不好认定。但能挥手即来孔庆东、北大才女步非烟等,就歌词“隐形的翅膀”进入高考作文题讨论,大约也应当算作名流。
名流讨论高考作文题,应当属于不大入流。倘若是学者,就不仅入流,而且事关重大了。因此他对湖北考生的满分作文,强悍地评论道:但从作品本身来说,如果用诗的标准衡量,还差得太远太远。如果我来阅卷,是不及格的。虽不至于让人就地吓死,也有些让人心惊肉跳。
湖北考生的满分作文,是用一首古体长诗完成的试卷,因受到了阅卷者的好评,给了满分。对这样的结果,当然也可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徐德亮拉来孔庆东、北大才女步非烟等助阵,进行这种居高临下的审判,难免不让人心生恐惧。
仿佛一位执掌诗歌标准的老人,徐德亮对这位考生诗歌衡量的结论,无疑能让曾经在先前发出赞许声的那些人,生生咽回自己的声音。反衬出的却是自己的眼界不够开阔,知识功底浅薄,评卷尺度把握不科学的窘像。
自己给了满分,人家却给了不及格,这样大的反差,确实让人感到心惊肉跳。但是,在这样的反差出现的时候,人们却不曾见到徐德亮的评分标准。“还差得太远太远”感叹,也还属于暗箱中的声音。他的“纯从诗歌的角度来说,恐怕可算一无是处”评判,也不知道,发源何地。
标准“我知道,就是不告诉你!”这样的打法,仿佛遇到了握有盖世武功秘笈的高人,让人心惊肉跳,大概难免。但是当代高考,只取文曲星,不录武状元,因此武功秘笈只能用来吓唬人,能让人心服口服的,却是公开自己的评分标准。
真希望徐德亮能把“纯从诗歌的角度”的标准公之于众。以让后来的评卷者不犯错误,或少走弯路。倘若再能给今人写古诗,定出一个大家都公认的标准,大概不仅于高考,更是诗歌史上的一大幸事。
今人写古诗究竟需要遵循什么格律,以那部韵书为标准,真应当给一个明白的指明了。语言是流变的,今人应当用那个朝代的语言写古诗,还真是个问题。流变的语言,涌现出了《唐韵》、《广韵》、《新刊韵略》这些名目。明白的人不做出规定,难免还会出现“差得太远太远”的现象,重蹈“老干体”的覆辙。
至于“老干体”,也许算不上是诗。但是当年写“老干体”的那些人,却是大多经历过私塾教育,学习过《三字经》《千家诗》一类,进行过对句、赋诗教育的。不过他们在用旧瓶装新酒,用古体诗写现代内容的时候,却是遇到了麻烦。这样的麻烦,大概当年胡适也遇到过。他的那首《蝴蝶》,要参加今年高考,大概徐德亮未必给分。
书法家画家往字画上题的“诗”,似乎是一种特有形式。这种形式的渊源,也有点远。清代郑板桥那首脍炙人口的《竹石》,便有些直白:“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再看他在《竹》上的题诗:“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按照徐德亮的说法,大概是连顺口溜都算不上的“诗”吧。
“老干体”,是一种特定时代产物;书画家题诗,是一种特定题材的题诗。不看背景,省略环境,以自己读过的几首古典诗歌为尺度,鉴别这些诗歌创作的优劣,如果不是无知,便是被自命不凡的心理,冲荡得头脑发昏后的昏话。
古代优秀诗歌的诞生,大多需要经过“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的时间磨砺,“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的痛苦过程。用这些诗衡量当代诗歌,本身就没有意义。用来给一个高考考生做评分标准,更是其蠢无比。
高考时间有限,考生在有限的时间里,能用古典诗歌形式完成考卷,且情感积极,内容充实,完全应当给予肯定。那位武汉某省级示范高中阅卷老师,是针对高考实际,面对一个考生给出的判分。他不是以那些古典优秀诗歌为模板,审判学生的考卷,更不是面对学者,给出的打分。
当然,倘若学者不服,不妨自己创作一把。那怕再多给你一些时间,写出一首地道的古体诗也行。可叹的是,即使在古代那些诗歌取士的年代,至今也很少有状元的诗歌流传下来。不知道这是考试的悲哀,还是考生的无能。
一个湖北考生用古体长诗完成的试卷,能引来徐德亮关注,甚至招来孔庆东、北大才女步非烟等保驾护航,也许是一种荣耀。但这种关注,应当建立在有利于高考作文评论,有利于诗歌创作的发展上,而不是故作高深,自我炒作上。
当代人,无论怎样的名流,也不会握有古典诗歌创作的钥匙,拿出金科玉律般的古典诗歌创作标准。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要给湖北考生的作文不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