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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总要赶的。这种坊间的人情消费,虽然有的时候令人疲惫,却也必需,因为他是沟通平民关系的一个渠道。无论俗人还是仙人,关系总是要有,完全的超脱,大概在天国也不可能。其实赶礼也还是一种时间的消磨。这与旅游、聚会、闲聊、打麻将一样。不做无聊之事,何遣有涯之生。文言的说教是,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哲理的表述是,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大体的意思却也都在消费生命。
金秋十月,稻香蟹肥,到盘锦看看,真也令人神往。尤其到双台子河口处,面朝大海,背靠芦苇荡,观丹顶鹤起舞,听野鸟欢唱,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朦胧中,亦真亦幻。原始的情怀,古人的意境,要不让你陡升,此间乐,不思红颜,便只能怪你色心太重了。
“持螯赏菊”,是古人的乐趣。盘锦那地方,无菊可赏,却有世界上最大的芦苇荡。秋风拂来,芦花摇曳,飞扬的若清雪漫舞,不动的却似白雪皑皑。天苍苍,芦茫茫,白云浮荡。品着小酒,看着眼前景象,不由得你不扯开嗓子,吼出经年的积郁,那快意,怎一个“爽”字了得。
芦苇荡拥抱的一处红海滩,更是天下奇观。那是一处被一种只有盘锦特产的碱蓬草铺就的。碱蓬草是一种身躯纤细,生命力极强的植物。每到初春,她便把那嫩红的面颊,从大地深处扬起。随着季节的推移,身躯一点一点长高,颜色也一点点深红。由此世代往复,生生不息,终于用自己的身躯,铺就了一片火红的海滩。
红海滩虽举世无双,却不可以当饭吃。“三月不知肉味”,不等于没吃肉。那只是在愉悦的回味中,忘记了肉的味道。肉味可以忘记,盘锦河蟹的那种清凉淡雅,却不可忘。那圆圆身躯,绒绒螯里的肉,不要说干巴巴的“束修”,即使长着尖角的飞蟹,也远不能比。河蟹和飞蟹,虽都是八跪而二螯,味道却迥异。尤其河蟹的黄,油多而香,真是一绝。吃了河蟹黄,忘了爹和娘。要不,你试试。
说到河蟹和飞蟹,却想到八十年代末的一次盘锦行。当时的宴席民谣是,鸡鸭鱼肉赶下台,乌龟王八爬上来。但在觥筹交错间,我却发现,宴席上虽有生猛海鲜,却很少当地的河鲜,更不见河蟹的身影。酒过三巡,朦胧间发问,才被告知,原来由于上游排污,工业化进程加快,造成了河蟹的生存危机。
想七十年代初的盘锦,芦苇荡一望无际,密布的河流中,到处都浮游着鱼虾。无需用网,用帽子或用手捧,都能捞到。至于河蟹,夜晚走路,都能踩死几个。人说,北大荒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鸭飞到饭锅里。”盘锦却是“棒打野鸡瓢舀鱼,螃蟹爬到饭锅里。”因此河蟹一旦成了这里的稀罕物,便不由得不令人感叹唏嘘。
但是,几年的时间划过,盘锦的河蟹却成了一种品牌,出现在了辽宁的各个城市,乡镇的市场上。这种变化,大概与当地政府大力发展河蟹养殖业,使其成为了一种产业有关,另一方面,却也说明那里的生态环境大大好转。这真是盘锦的一大幸事。
河蟹的吃法据说有数十种,我最爱吃一种叫醉蟹的。就是把干渴的河蟹,投入到酒缸中,加进各种佐料,然后封缸制成的。这种蟹放到口中,有蟹味,有酒味,有咸味,有香味。尤其伴酒而吃,真是爽极。
这次去能不能吃到醉蟹,那得看人家的招待。但吃不吃到,盘锦是一定要去的。人虽不能一诺千金,爽约总不好。何况有朋友相伴的生命消费,总比在家惬意。不好的消息是,气象预报说,受一股东移的较强冷空气影响,未来3天,中国北方大部分地区自西向东将出现大风强降温天气。
看来赶礼之外,还得避避这股风。一时不能成行,便先用文字,聊以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