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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那些消失了的声音

(2011-10-24 17:5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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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

声音

李天琪

休闲

分类: 随笔

我比现在年轻十岁的时候,获得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职业,去乡间收集民间歌谣。那一年的整个夏天,我如同一只乱飞的麻雀,游荡在知了和阳光充斥的村舍田野。

《活着》就是在这种平静和缓慢中慢慢展开的,生命里的温情将被一次次的死亡撕扯得粉碎,只剩得老了的富贵伴随着一头老牛在阳光下回忆。

和读《白鹿原》不同,我并不是怀着一颗激动而好奇的心迫切的顺着“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进入陈忠实笔下跌宕起伏的人生轨迹,而是将目光停留在这句散发着无限诗意的句子上面。

喜欢《活着》,喜欢有意无意的翻开它,并不是要重温沉重,而是让它开启记忆的窗口,让那些珍贵的乡间记忆再一次像蝴蝶一样在我眼前飞来飞去:那些喊山的声音、那些悲怆的牛哞、午后的鸡鸣、呼郎的叫卖、小镇上打铁的声音、纺车吱吱呀呀的声音、碌碌时断时续的呻吟。

有些声音是永恒的,有些声音又是脆弱的。比如鸟鸣,比如山泉,它们的声音因为拥有了自然的力量而获得永生。而有一种声音,因为时间的流逝和生命的短促而不复重现。有些声音是清澈的,有些声音又是嘈杂的。天籁之音,因为心灵的宁静而充满着一种天然的纯净,市井之喧,因为拥有人间的烟火而充满着生机。

我一直想,如果有可能,我一定会像余华一样,不是去民间收集歌谣,而是去收集那些几近消失的声音,收集生命在不同空间存在的各种信息。用另一种形式,挽留和保存那些几近消失的老行业,老手艺。我会驻足于老铁匠的门前,让生锈的心灵在火红的炉膛中淬火、涅槃和新生;我也会在连枷的节奏里感受劳动的愉悦和贫穷岁月里的满足和幸福。

 

 

印象最深的是,小时候站在村口盼望远方的货郎归来。在一个不知超市为何物的年代里,一个货郎担就是一座移动的超市。在我幼小的心灵里,货郎的一副担子简直就是一个万花筒,要什么有什么。而最让人馋眼欲滴的莫过于用小小的糖纸包裹的水果糖了。而这所有甜蜜的记忆无不遥寄给了那一声独特而悠长的吆喝之中了。

黄昏的巷口,传来有节奏的嘭嚓声和漫天飞舞的棉絮,你千万不要误以为是村子里冒出了一什么歌舞厅,这是弹棉花匠赶在立冬到来前一村接着一村在为村民们絮被子。和银匠与货郎的吆喝不同,弹棉花匠从来不用吆喝,而是用自己一张黝黑发亮的大弓一边走一边弹,听说这种弓弦是用牛筋做成的,因而发出沉闷的声响,以此来吸引和招徕生意。与传统的管弦乐器相比,这样的琴弦未免笨重了一些,但现在回忆起来,那种低沉而又有重量的声音不比任何一把知名小提琴散发出的音符更逊色吧。

我不是发烧友,所以对音乐的质感、音色、乐理并不十分敏感,但对声音中携带的伤感、凄凉、激越、清澈却分外的关注。与音乐相比,它也是声音的一种,再噪的声音,只要用心体会,也能听出其中的真实;再纯净的音乐,两首放在一起,只能是噪音。与生活中的各种声音相比,音乐太高贵,太典雅,让人遥不可及,它只用来供人聆听和欣赏,只有那些真实如你我发出的感叹,才能让我们感受到人间的温暖和可爱。

我不知道,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文件里,民间那些反映地域文化的特色的声音算不算得上非物质文化遗产,但对于那些曾经真实而存在的,如今随着年代变化几乎消失了的声音,却是那样的让人怀念和感动。收藏声音,就是收藏往事,收藏我们的生活!

在一个数码产品横行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唯有那些即将消失而被我们忽略了的声音(我说的当然不是那些经过加工和整理的音乐),让我们才能触摸到一个真实的过去。就像《我的父亲母亲》中那位走街串巷的锔碗①师傅,你看,他双腿并拢,左手执一根木杆,右手拉弓,谁说不是在破烂的日子上演奏一曲人间最美妙的乐曲呢!

注①过去的锔碗师傅用的钻当然不是现在的电钻,而是用手拉的钻。上面有一个弓子,就象拉弦乐器的弓子,弓弦是一根皮条,头儿上装着金刚石钻头,师傅只要轻攥在手里,用大拇哥压着,用弓弦在木棍儿上盘一圈来回拉,木棍一转,带着钻头在瓷器上就打了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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