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
(2009-06-09 12:4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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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鸡叫二遍的时候,有人从梦中惊醒了,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然后会听到大人吆喝年轻人的声音。这是白夜,一个安静的村庄的下午。
欠一欠懒腰,一边揉着睡眼,一边在寻找着立在墙角的农具,左手还没有摸到锄把,右手就碰到滑溜的背篼了。
弯弯曲曲的村道上,听到牲口的走动;透过密密的树叶,有人在打招呼。河湾里的麦子黄的差不多了,得磨镰了。其实,挂在厦屋里的镰刀早都准备好了,就等旋黄旋割呢!看图写话
穿过一片林子,我首先看到一块被碾压的平展展的土地,黑黑的、幽幽的,透着光亮,与冬天的皲裂相比,简直是婴儿的皮肤。走近仔细瞧瞧,湿润的泥土经过平整和碾压,象揉捏得有了韧劲的面一般,致密、坚实,再用手按,能渗出水来。
场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只孤独的碌碌,在土埂下晒太阳。我知道,过不了多久,就有好多庄稼在这里集合,参加一场盛大的乡村聚会。
布谷声声,从村东头到西头,从这棵树到那棵树,从上午到下午。如果你稍加注意,你就会发现,上午的叫声婉转、抒情,下午的叫声短促、焦急.....麦黄六月,鸟儿和人一样焦黄。
那棵树刚刚还站得很直,转眼间就开始偏移了。下午的时光,总是比上午走的快一点。
停下手中的农具,有风,细细的,碎碎的,不知来处,也不知所终。有人好像吆喝了一声,再仔细倾听,原来是心在跳。
唧的一声,一只麻雀飞过,显得匆匆忙忙。乡下的朋友,庄稼的敌人,若即若离,与人类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就像它永远走不进稻草人的内心。
我看到一个被草帽遮住的人,绾起裤边,用锄头挖地,不时弯下腰去,拔掉埋在土层深处茎藤,一个词语就这样掉在了地上。新闻男鸡
是的,这是“斩草除根”。对杂草的狠,就是对庄稼有的爱啊!手起锄落的瞬间闪闪发光,它像一道闪电一样划破我的内心的黑暗。
这个时节,鹅黄不是庄稼健康的肤色,与草色遥看深了,与无边的杏黄相比,淡了。叹息和自责晃晃悠悠,象远处山坳里升起的山岚,歪歪斜斜。
青草漫过荒凉的心,很茂盛的样子,赞美,被一群刚刚走过的城里人收割。
天,不早了,我也加快了步子。
曾今,我是村子的主人啊!可现在,我成了一个外人,一个冒然闯进别人生存的空间的不速之客。
这儿摸摸,哪儿瞧瞧,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没见过吗?好奇吗?都不是,我在昨天还摸过他们呢,那上面说不定还残留着我的手温呢!
今天,我们就距离远了,真是咫尺天涯啊。我们像离别了很久的亲人一样,执手相看,却没有一丝眼泪,这是多么深的一种悲哀啊!欲哭无泪,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