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驴得水》，挣扎在荒唐里的人性终究可悲

文/姜诗华

鲁迅先生曾说：悲剧，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是把毫无价值的东西炫耀给人看。其实，无论炫耀还是毁灭，最大的推动力就是人性，无所谓善，无所谓恶。就像电影《驴得水》的宣传语：讲个笑话，你别哭。但很多看过这部电影的人都说：听了个笑话，却哭了。也许，好的喜剧总是通过荒诞渲染悲情，当然，喜剧是表面的，人性的悲情才是刻在骨子里的，那人性啊，挣扎在荒唐里终究可悲。

《驴得水》讲的是在民国时期，一所乡村小学为了获得更多经费，将运水的驴子向教育部虚报成一名老师“吕得水”，结果教育部特派员突击检查，为了圆谎而不得不撒更多谎，最后在强权和欲望的驱使下，每个人的人性都开始崩塌。故事因一个谎言开始，而到最后根本收不回来只能任由它破碎在地。片中的人物性格和命运也因为这个谎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高喊着“团结，乐观，奋斗”的老师和校长最后支离破碎；曾经自由纯粹的张一曼半疯自杀；就连最单纯的校长女儿，最后也不得不配合演戏……尤其是影片的后半段，片中每个人物中人性的美好被撕裂，丑恶被赤裸裸地暴露了出来。

片中，人物形象最为饱满的当然是张一曼，敢恨敢爱却不愿意伤害别人，这是她的优点也是她的弱点。在荒诞的规则里，她利用别人也终被别人利用，疯了以后在田野里采花的片段戳中了人内心的痛点，但至少在强权面前，虽然无奈，却不曾屈服。结局虽然不好，但终究坚守住了人性。

周铁男，曾经的汉子在一声枪响的惊吓后彻底否定了自己，终究，他不过是个奴隶，即使在没收到惊吓之前，对佳佳也是不敢表白。那声枪响，更像是一面镜子，标榜的人性是油画，其实，只是一副漫画而已。人一旦跪下了，就很难再站起来。

铁匠，地地道道的农民，但因为与张一曼的关系逐渐否定自己的前半生，也为了自己作为男人而不是牲口的最原始的尊严否定了张一曼，从前的日子也回不去了。当然，面对美国人的诱惑，原形毕露。他其实始终在面对诱惑的选择。他也许是想用这种得到的诱惑掩饰自己骨子里的自卑。

裴魁山，更像是一个商人，他始终在盘算着自己的得失，哪怕与同事之间反目，其实他不是“硬不起来“，而是在特定的时候才能够硬起来，投机的人性在他身上表现的最淋漓尽致。大骂张一曼的片段也许是心底最气急败坏的人性阴暗表达吧！

校长：看似有理想有情怀的所谓教育家，其实不过是一个社会底层的小官僚而已，即使没有特派员的检查，学校的经费使用问题已经显现了，当有些人企图坦白时，是他千方百计的阻止，最后差点搭上自己的女儿。

佳佳：最单纯，是非观也最正值，但需要拷问的是，佳佳如果年龄大了，会不会成为上述人中的某一个呢？

铁匠媳妇：典型的农村泼辣妇女形象，但至少她始终为了维护自己的家庭竭尽全力，即使面对强权也没有屈服。她曾说：“你们活得才像牲口。“这也印证了电影中的另一句台词：”也许中国最应该被教育的，不是农民。“至少从人性的角度讲，无疑是正确的。

至于特派员，他说的很好：“即使这件事办不好，照样可以到别的地方去当差。“活灵灵的现实，只要可以当差，哪还管得了什么人性。片中的美国人说的好：“多么匪夷所思的中国。”

老舍先生在强权运动面前，走得平静而威严，他曾说过：“我曾想写一幕最悲的悲剧，里面充满了无耻的笑声。”聊以告慰的是：开心麻花团队写出了一幕很悲的喜剧，笑容背后，撕裂了鲁迅笔下的国民，几千年的痛。

在权利和欲望面前，挣扎在荒唐里的人性终究可悲。“过去的如果过去了，以后只会越来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