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姜德明先生——姜德明致谷兴云书札4通
(2023-06-06 08:0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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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文化情感杂谈 |
闻知姜德明先生,以九四高龄仙逝于首都,十分错愕。曾经求教请益的著名学者,如今又失去一位;先师前贤纷纷离去,一时难以自持。我受教于姜先生的,多为读其著作,如《书叶集》《书边草》《书梦录》《活的鲁迅》等,这些都是我购存而常读的著述佳品,助我学习鲁迅,学习现代文学。同时,在习读中,也曾写信请教,则有所求必有所应,如是者数次。此刻展读遗札,重温教益,并以此作为纪念。
兴云同志:
信书早收读,迟复为歉。
书编得很好,很有用,下册亦提不出什么意见。甚望届时得到一本,以读,备查。今遵嘱将原件附还,请收。
致
礼
德明
姜先生大约因为太忙,一时无暇顾及回复,但记挂在心。终于在收到赠书一个月之后,写信告知“信书早收读”(“信”,指赠书的附笺),表示“迟复为歉”。对于已出《鲁迅诗歌研究》的上册,予以肯定,并以“甚望届时得到一本”,鼓励完成下册的编印。随复函,附还寄呈求正的下册“初拟篇目”。这是第一次通信。
第二次通信,是在一年之后。此时,《鲁迅诗歌研究》下册编讫印成,我按照上次复函的嘱咐,于1980年3月21日,寄上一本新出下册,再求姜先生审正。几天后,就有了回信:
兴云同志:
惠书收到,对于我们的工作有很多帮助,特别是以一人之力,竟编成此书,佩甚。
此间拟再购一册,未知可办否?希将定价示知,当补奉。
奉上你要的书,请存。
匆匆,致
礼!
姜德明
(1980)三,廿六、
回信中,姜先生再次对拙编予以肯定,所谓“特别是以一人之力,竟编成此书,佩甚”,表示了进一步鼓励乃至嘉许。之所以有此语,是因在下册的《说明》中,交代了编者:“本书由谷兴云同志编辑。”(上册未交代编者是谁,只在扉页上印有“中共安徽阜阳市委宣传部鲁迅作品学习小组”和“阜阳师范学院中文系”两单位名称。)其积极肯定和热情鼓励,还表现在,提出“再购一册”和“补奉”书款两事。(遵嘱,事后又寄赠上下册各一本。)与此信一同寄来的,还有三本书(人民日报内部印行的《阿Q正传》《门外文谈》等),系我在附信中问及的,可称回谢的赠书吧。
以上两次通信,时间较早,均与赠书有关。在多年后,还有过两次联络。一次是问投稿。
谷兴云同志:
来函收读。
所谈两刊物均已不办,阁下所存书简可交《新文学史料》或南京的《文教资料》发表。复印件奉还,请收。
致
敬!
姜德明
(1990)二,十八、
另一次通信是谈疏误,时间又延后多年(确切是哪一年,已经想不起来)。大致情况是,我浏览上海《文汇读书周报》某期,读到姜先生一篇大作,内容应该是关于鲁迅(或现代文学)的轶话。文中提到某事,本与许寿裳有关,而误为台静农。我在读后,随即写信寄姜先生,告诉这一疏误。很快就收到复信:
谷兴云同志:
信收到。
很惭愧,不知怎的把许先生的事写到台先生身上了,可能我也进入老年常常神志不清的地步了。已去函要求更正。谢谢。
愿经常得到您的指正。
匆致
敬礼!
姜德明
十二,十四,
以上,就是我与姜德明先生数次通信的经过,以及其书札的内容。重读手泽,回忆往事,深为其热情待人,严谨治学,真诚、谦逊律己的高风亮节,而感动,而受教。他是我做人和为学的楷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