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天雨：求仙镇传奇F
(2008-11-12 06: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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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
分类： 原创·故事 |
7.
鱼无法告诉妈妈，他“听”到阳光发出了怎样奇妙的声响。
那不是风声，不是雨声，不是麦子拔节的声音，不是织布鸟布满天空，不是广场的喧哗，也不是妈妈吹的藤箫。
那是无与伦比、变幻无穷的天籁。
雨季阳光的声音与旱季阳光的声音是不同的，清晨的阳光与黄昏的阳光不同，阳光自身中就含有不同的音符、不同的重量、不同的节律，阳光在甜瓜河的波浪上，磨坊的轮叶上，金合欢的花瓣上，舅舅家的蜜蜂翅膀上跳舞，只要鱼闭上眼睛仔细听，就能分辨阳光在周围所有事物表面发出的或微妙或壮丽的旋律。因此，鱼渐渐可以“听”出周围的一切情状，只要有阳光照在它们身上。当妈妈在院子里抖动布匹，鱼甚至听到了从布匹上掉落的尘灰怎样在阳光中滑翔。
而阳光最恢弘的交响来自萨瓦纳的蓝天与碧树。
萨瓦纳辽阔的蓝天下碧树参差，高高低低的甜瓜树、奇迹树、金合欢、铁刀木、蝴蝶树、龙血树、前生、青皮、油棕、青果榕、奔马丁香、旅人蕉散落在大草原上……很多树其实没人知道它们的名字。后来鱼会成为求仙镇上认得草木最多的人，但他其实“看”不清蓝天上的飞鸟与绿树上纷繁的枝叶。
某一个午后，刚下过暴雨的天空格外蔚蓝，又似乎依然俯身向着大地，而大地上所有的绿叶苍翠欲滴。鱼推开院门正要出去玩，突然世界静止了一瞬，鱼感觉自己的天灵盖被揭开了，亿万吨的阳光倾泻下来，那些阳光在蓝天与碧树之间如波涛一般轰鸣，他全身的神经如湍流中的水草开始随之波动。
“啊!”他忍不住大叫一声，后退几步跌进了院中央的大坑，他把头使劲靠在坑边毛茸茸的蕨苔上，免得自己的身体像坚果一样突然在阳光下爆裂，他感到身体中的血液如大海应和月光般应和着阳光的召唤。
院中的这个大坑是他小小的秘密花园，呆在这儿能让他觉得安心。他不清楚自己家院子里怎么会有一个大坑，但他很喜欢。当初虫与臾在坑中树起的那个木桩现在已长成一株葳蕤茂盛的金合欢树，树冠高出洞口不到1米，8月金合欢盛开时，到院子里玩的孩子不用爬树就可以用鼻子去闻那一簇簇金黄的花朵。在坑洞里，从坑底到坑壁，鱼种上了各式各样的花草。
刚开始不过是把吃过的瓜果蔬菜的种子随手扔在大坑中，有些就自己活了下来，后来鱼开始有意种一些东西，经常爬到坑中去伺弄那些蔬果花草。
在鱼的眼中，花草树木是用阳光演奏的乐手，每一种植物用阳光奏出的曲子是不同的，金合欢的演奏很跳跃很快活，甜瓜树的调子比较平缓，变化不多，阳光下的奔马丁香则会发出如闹钟蜂在月夜一般的鸣唱，大片的仙珠草与叮当花在阳光中摇曳就像一支弦乐队在演出。同一株草木的曲调又随着阴晴晨昏季节的变化而变化，有时你甚至能从中听出它们埋藏在地下的“心思”。
相比音调高亢的细叶树，鱼往往更喜欢阔叶树与阳光的对话，哪怕在阳光最强烈的正午，阔叶树的曲调中也含有舒缓悠扬的段落，这能抚慰他身体中某些敏感纤细的神经。
他躲在坑中听到外面阳光的声响突然低哑下来，那应该是一片残云经过吧，鱼晃了晃脑袋，惊讶地发现坑壁上竟然钻出了几棵红麦。
“小鱼儿!小鱼儿!”院门外有人喊他。
鱼无法告诉妈妈，他“听”到阳光发出了怎样奇妙的声响。
那不是风声，不是雨声，不是麦子拔节的声音，不是织布鸟布满天空，不是广场的喧哗，也不是妈妈吹的藤箫。
那是无与伦比、变幻无穷的天籁。
雨季阳光的声音与旱季阳光的声音是不同的，清晨的阳光与黄昏的阳光不同，阳光自身中就含有不同的音符、不同的重量、不同的节律，阳光在甜瓜河的波浪上，磨坊的轮叶上，金合欢的花瓣上，舅舅家的蜜蜂翅膀上跳舞，只要鱼闭上眼睛仔细听，就能分辨阳光在周围所有事物表面发出的或微妙或壮丽的旋律。因此，鱼渐渐可以“听”出周围的一切情状，只要有阳光照在它们身上。当妈妈在院子里抖动布匹，鱼甚至听到了从布匹上掉落的尘灰怎样在阳光中滑翔。
而阳光最恢弘的交响来自萨瓦纳的蓝天与碧树。
萨瓦纳辽阔的蓝天下碧树参差，高高低低的甜瓜树、奇迹树、金合欢、铁刀木、蝴蝶树、龙血树、前生、青皮、油棕、青果榕、奔马丁香、旅人蕉散落在大草原上……很多树其实没人知道它们的名字。后来鱼会成为求仙镇上认得草木最多的人，但他其实“看”不清蓝天上的飞鸟与绿树上纷繁的枝叶。
某一个午后，刚下过暴雨的天空格外蔚蓝，又似乎依然俯身向着大地，而大地上所有的绿叶苍翠欲滴。鱼推开院门正要出去玩，突然世界静止了一瞬，鱼感觉自己的天灵盖被揭开了，亿万吨的阳光倾泻下来，那些阳光在蓝天与碧树之间如波涛一般轰鸣，他全身的神经如湍流中的水草开始随之波动。
院中的这个大坑是他小小的秘密花园，呆在这儿能让他觉得安心。他不清楚自己家院子里怎么会有一个大坑，但他很喜欢。当初虫与臾在坑中树起的那个木桩现在已长成一株葳蕤茂盛的金合欢树，树冠高出洞口不到1米，8月金合欢盛开时，到院子里玩的孩子不用爬树就可以用鼻子去闻那一簇簇金黄的花朵。在坑洞里，从坑底到坑壁，鱼种上了各式各样的花草。
刚开始不过是把吃过的瓜果蔬菜的种子随手扔在大坑中，有些就自己活了下来，后来鱼开始有意种一些东西，经常爬到坑中去伺弄那些蔬果花草。
在鱼的眼中，花草树木是用阳光演奏的乐手，每一种植物用阳光奏出的曲子是不同的，金合欢的演奏很跳跃很快活，甜瓜树的调子比较平缓，变化不多，阳光下的奔马丁香则会发出如闹钟蜂在月夜一般的鸣唱，大片的仙珠草与叮当花在阳光中摇曳就像一支弦乐队在演出。同一株草木的曲调又随着阴晴晨昏季节的变化而变化，有时你甚至能从中听出它们埋藏在地下的“心思”。
相比音调高亢的细叶树，鱼往往更喜欢阔叶树与阳光的对话，哪怕在阳光最强烈的正午，阔叶树的曲调中也含有舒缓悠扬的段落，这能抚慰他身体中某些敏感纤细的神经。
他躲在坑中听到外面阳光的声响突然低哑下来，那应该是一片残云经过吧，鱼晃了晃脑袋，惊讶地发现坑壁上竟然钻出了几棵红麦。
“小鱼儿!小鱼儿!”院门外有人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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