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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张广天·1994年的环境杂谈

(2006-07-29 23:44:46)
分类: 日记与见证
周四晚上在东方先锋剧场看了张广天编剧导演的小剧场话剧《圆明园》,再次证明一个真理:自己看原著吧,了解一个人或一个作品,绝不能依靠道听途说。
风中的传言说:张广天是个偏执狂,是投机分子。但我从《圆明园》中没看到偏执,我猜想,偏执的不是张广天,而是观众自己。
这个人倒的确很聪明,将各种素材笑料信手拈来,拼贴在他的话剧中。不断地戏仿,不断地讽与反讽,不断“打断观众”。
有人曾向他抗议道:“你难道不能庄重些再庄重些吗?在环保问题上精神问题上……”
他瞪圆了镜片之后的双眼以上海男人的嗓音喊叫道:“这个问题布莱希特早就解决了,(先锋戏剧)作品就是要不断地打断观众!我不能那样!一步步诱导观众,让观众完全沉浸在我的作品中?那样我不成了毒害青少年的艺术家了吗?!我不能,我不能当艺术家!”
张是一个基督徒。
我问他还是不是中国籍,他答:是。
《圆明园》的出品方是环境文化促进会。有人把它看作一部环保剧,那应该算是一个误会。
当然,其中一幕与圆明园铺防渗膜的改造风波有关,剧中也使用了不少环境词汇。但张广天的兴趣绝非在环境问题上,他把圆明园当作一种精神象征,把环境问题放进了人性、精神、信仰的大视野中。他想借圆明园的沧桑和现实隐喻梦想和精神遭遇的窘境。
很多台词都是有“典故”的。但真正原创独创性的内容在第三幕,圆明女神流浪在人间,有几首歌都很动听。
回想起自己以前做环境报道的日子。
那时刚刚工作,几年里跑过中国许多地方,从极北的漠河到金沙江畔,从洪水泽国到京九线上,那些奔波的身影和记忆似乎都湮没了,只存留在我早年的报章文字中。那时还没有使用电脑和网络,这些文字的剪报和底稿都开始发黄了。
我把其中一些文字重新敲了出来,以此纪念那些日子吧
 
◎敢问死
——环境杂谈之四
赤度(这是我早期曾用过的笔名)

我曾经非常认真地考虑过自己的身后事,说实话,我不太喜欢火葬,不愿意被搁在炉子里无情地烧掉,更不愿意弄盒灰时刻摆在我悲伤的亲人面前。“入土为安”,我相信这句话,大地春如海,是我们最好的归所。
我并不贪图厚葬。庄周在老婆死时鼓盆而歌,五柳先生诗曰:“死去何足道,托体同山阿。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这种境界令我悠然神往。
后来我才知道世界并不如我与庄、陶料想的那般简单。《南华早报》说,在香港由于地价昂贵,有钱人才办得起土葬,火葬将成为大多数年轻一代的选择。可见人死后仍脱不开金钱的魔手。香港地贵,按理说广东的地皮也不贱,可另一则报道反映,暴发起来的户主们在广东一座名山上纷纷建造起阔大坚固的坟墓,名山变坟山,倒是另一种“名胜”。
前头我说自己愿意土葬,未言的前提是不要墓碑,甚至不要突起的坟堆,不要棺木,安安静静、不留痕迹地没入泥土,不费物力、增加肥力,这是一件好事。但是有人偏要把一堆腐肉供着醒目地张扬在别人眼前,也使死后的灵魂得不到自由和解脱,何苦呢?
再后来,干起环境保护的行当,我对自己日后的埋法重新想了一番。火葬耗费能源,又产生烟尘、臭味,这样一想,也还是土葬好,节能、干净。不过土葬要做到不铺张不占地,因此不竖碑、不设坟堆,不用棺木(或许可以考虑使用容易腐朽的纸质替代品?)埋得深一些,上面可以种树种花,待到山花烂漫时也就是活人与死人皆大欢欣的时候了。
“死,不过是把我们从自然那里借来的财富还给自然罢了”,前些日子看到这句话时,我不由心中一动,有所感悟。
老祖宗有话:上天有好生之德。儒家传统讲奉献,是对社会的奉献,也是对天地的奉献,因为人要报天地的恩情。孔子不比庄周,孔子讲礼,也包括葬礼。但他反对拖累活人去厚葬死人。先他而死的儿子孔鲤下葬时有棺无椁(椁指外棺),后来他视如亲子的爱徒颜回早逝,孔子大恸,却拒绝卖掉自己的马车去为颜回置椁。孔圣人不是小气人。“(季路)‘敢问死’。(子)曰:‘未知生,焉知死?’”孔子认为他需要这辆马车以载他去兼济天下活人,死者死矣。
“未知生,焉知死?”如果说死是把我们从自然那里借来的财富还给自然,这笔账并非一死就可以了之。人类的生何尝不是一个人不断向自然索取的过程?为了不致死后将巨债压在子孙头上,我们的生怎么不应该同时回报自然的恩德?
老子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万物之灵的人,若不感恩,这就会是一句古老的谶语。
 
◎四海为家?
——环境杂谈之五
赤度

众所周知,在吾国吾民当中“家”的概念根深蒂固。可以有两类表现形式,一是以国为家,以社会为家,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二是只认由自己和老婆、孩子、爷爷奶奶组成的小家,出公差买私货、办公室打毛衣之类。
第二类表现在当今比较盛行,第一类呢,有人说:再难找到这种大公无私的人了!
其实,公而忘私的人是少了,但“家”概念的第一类表现并不少见,因为这类表现形式还包含另一种情况。比如有些抽烟者的表现和心态就属于这另一种情况。
中国的硬座车厢大家都很熟悉吧,每回坐它我都怕,怕四周抽烟的人。他们先亲切地问你要不要,得到否定之后自己悠然点着,烟雾不由分说笼罩一车厢人的头顶,抽烟者自在俨然坐在家中。抽烟有什么了不得的?抽烟人想,如果你有些不适,忍着吧。好像他是你大爷。被动吸点烟我们当然死不了,我不想把这事上纲上线,但可以把在他人鼻子底下随便抽烟看作“以公众场合为家”的一种表现。
这种以公为家比前头提到的办公室打毛衣还糟,糟在这儿“公”的被侵害不被人明确认识,不能被理直气壮地追究与索赔。
抽烟的例子小啦,喷出更多浊物、更粗暴的侵害比比皆是。那些扬长而去的少爷摩托、那些“财大气粗”的烟囱,我们都可以愤起追问:凭什么你们以四海为自家后院、腌臜了大家的世界?
以往谈环境问题,人们常追溯过去东西方对人与自然关系的不同看法。西方人一味想征服自然,结果导致环境危机;有人说我们现在要重提天人合一的传统,这很有道理。但环境问题其实还是人与人关系的问题,抽烟的人、开车的人和排污水的人,他们是怎样理解和他人的关系呢?
国人本来以善处人际关系而自傲的,新儒学的倡导者不是把传统文化迎回现代奉为调节人际关系、温和社会风气的良方吗?然而老祖宗的东西有缺陷,至少在现实当中发生了变形。
祖宗最大的一个疏忽是把后代子孙都想象得太完美了,它谆谆教诲我们要亲如一家,没大考虑当“家”里有人放毒气、折花木时怎么办。
关于处理人与人的关系,孔子说过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一条总结的很精辟的道德准则,有些人尚没有做到;另外,孔子却把同样重要的一半遗漏了,那就是:己所欲则如何呢?抽烟的人高兴抽烟、用污水换来钞票的人也高兴,他们就能随心所欲吗?尤其对于传统上无人看管的空气、土地、河流,我们生活在当中,有自己的权利和义务吗?
这时我想起英美等国法理中的公共信托理论。它说,政府受全民委托管理大气、土地等公共财产,有权利和义务从全民利益出发保护它们免受污染、破坏。最重要的是它明确规定“全民利益”的出发点。它说,空气是大家的,抽烟者、开车者、办厂者,你们不能无所顾忌。
如果说在对人与自然关系的理解上,我们的天人合一比征服自然更好一些,那么,在处理人与人的关系时,西方尊重他人生存空间、提倡公德的做法大概更值得我们学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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