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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神雕了,想起我这一年心路里最大的标签,竟然还是它。
中学时代初看神雕,心态却还是射雕里少年情怀的迤俪,于是对着满纸的孤僻乖张、执坳痴妄和挣扎对抗,极其的不喜欢。我那时一边看的憋气,一边觉得不单书中人在受折磨,连带着看书的人也是受着委屈,一边更是愈发纳闷:明明的在你面前,有那安然平妥的康庄大道,你偏仗着一副血热情长,拿着羁傲来与整个世界对抗,直撞的头破血流满是心伤,自己酸楚别人也不得舒坦,这,实在是何苦来哉!
数年后又看神雕,起因是一个演员,一次选角,一部剧目,关注是爱好而已,毕竟杨过从不是我最大的期许,神雕也并不是我多重要的精神食粮。只想把自己当成是看戏的,总觉得即使看多了看迷了,偶尔想着唱两嗓子了,也终究还是身在戏外的。只是把自己当成过路的人,你我都是过客而已,谁也不必永远。
我只想看戏,我只是路过。
我却遇见书中聪明人的世故被一个笨孩子坚定嘲笑,而这个孩子偏激而热切的自我成长,却是一场仓皇愤世的争与舍,归与逃。我遇见襄阳城下侠之大者的高高背影,掩盖不了那梦想的残缺,是永不愈合的老。我遇见人性的撕扯与质拷,连同我们观者的挣扎,构成一场腥风血雨的暴。我遇见与我同类的人,用最粗浅而稚嫩的执坳,试图对抗那浮躁。我遇见这一路走来,又是幸福又是煎熬,善良而寂寞着的人心里装下了彼此,也就装下了太多的挣扎和骄傲。
原来这看戏的人,在想着唱一两嗓子的瞬那,只那一个念想,就已经入了戏。原来漫漫长途上,路过的客啊,只那一抬脚一涉足,就已经入了道。世间本是有缘法的,戏和道,命与咒,我们谁也逃不掉。
我们是谁?应该是飞熊说过的这么一种人,天生血热心热,除了自己,眼里放不下旁人,可却正因爱着自己,心里才装下了别人装下了人世。我们是谁?是骨子里贪婪得很,爱了旁人,就要旁人以同样的赤诚来还的人。我们是谁?是期望着最纯粹的美好,所以执着,所以反抗,乃至偏激到无法忍受丝毫不被认同的人。我们,是或许相识或许不相识,或多或少,在精神上有着这样共通的人。
上面的形容未免还是太好,可在我还能够认为自己是这样的人时候,最后一次这么自夸吧。
因为每个人潜意识里都会觉得自己是至善至美真性情的人,即使当丑恶的人性获得利益,我们却用默许来面对时,我们仍然会认为自己是好人,我们会认为自己只不过是世故了,是成熟了而已。
有一种世故,一点点滋长。有一种成长,却是越来越少,越来越小。
是的,当上文中那样纯粹的“我们”越来越少,当同类的范围也越圈越小的时候。当学会了不象杨过那么敏感,而像郭靖那样将丑恶漏掉的时候。当不再过分执着于美好,而选择性把不同等不完满忽略掉的时候。我们成长了。或者说,我们掩藏了。
真正的自己藏在哪里呢?把单纯放在心里,糊涂放在脸上吧。
或许杨过的苦,神雕里的伤,本来就缘自不懂得藏。不藏,才会有太激切太执着太分明的爱憎。不藏,才会把自己的赤诚和痛楚血淋淋的呈给世人。
我近来回想这一年的心路,回想神雕里杨过从叛离到回归,渐渐开始明白:人,终究还是要从个体走向和融入群体,然后又在群体里隐忍成包裹成个体。那些曾些哭过笑过痴狂过,大喜大悲执着过的浓烈,只藏在冰雪下的洁白里,梦一回吧!
梦里人世间残酷的好,牵扯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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