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得了肺炎，在儿童医院治疗。老父亲非要亲自把儿子的互助医疗卡送来，听妈妈在电话里说劝也劝不住，说吃了饭再慢慢来，等不得，一个人急匆匆的来了。

高峰期打不到车，98路公共车也没有，老父亲等了有20分钟，实在不行了，就上了84路，最后从84路终点站步行来到儿童医院，折腾了个把小时。

心急火燎地看了孙子，交接了医疗卡，没说几句话，又心急火燎地忙着回去。

我说我开车送老父亲回去，他死活不肯，说高峰期还没他作公共车快，这边走过去坐84路，也就300来米，一哈就到。

拗不过他，我说我送送吧，送到车站。

一路走来，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父亲老是催促我回去陪儿子，我不管不顾地继续跟他走。

路过同仁街，勾起父亲说往事，文革中住在这里避祸，带大姐来儿童医院看病也住这里。到忠爱坊，又说起赛典赤。

过了繁华的步行街，很快就到了车站。

车来了，年近8旬的父亲身手还可以，快速挤上了车还坐上了座位。车开了，父亲挥挥手，我也挥挥手。

公车远去，感觉世界一下空了下来，忽然有些伤感……。

多少年来，我们这样的闲话有几次？我真的了解父亲吗？他的自传，摆在我的案头，可我总是借口忙忙忙，借口没时间，没仔细看看。他们的坎坷、苦痛，我真的了解吗？

忽然之间，我已年届不惑。而父亲，已苍然老去。

摩天楼山矗云立，霓虹灯流光异彩，夜景美轮美奂，可这些都与我无关。

我一个人，转身融入夜色，不觉之中，已是泪眼模糊。

忽然想起一首老歌：

是什么留住了我的眼泪

是天上的星星还是霓虹灯

……

是什么忍住了我的伤悲

是街上的行人还是夜色太美

我独自穿过了匆匆人群

一个人不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