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红妆,立于湘江边,这个远离城主宫殿的江,向来人烟稀少。我可以穿着红色的嫁衣,耳着红色的耳坠,对着湖中的自己陶醉。忽然,湖中我的影像开始晃动,继而湖中生起了一个人的面颊,蓝发绿眸,五官清丽却透着坚毅,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让我也为之一颤。
在那个瞬间,我离那张不惊艳却清丽的出尘的脸很近的距离,我能看见他睫毛上的水珠,能感受到他的呼吸,那个瞬间,我想亲吻他的唇,他的蓝发,他的绿眸,和他露出的健硕的半个身体。
一个男人和我近在咫尺,他对我笑,唇角斜起。那样的坏笑令我沉迷,我面上一红,却强压内力镇定心神。
B
我习惯在湘水中游戏,那让我能够完全放松心神,被水包裹的感觉,就像躺在一个沉静的怀抱中,说不出的安全与舒适。
我的蓝发和湖水纠缠,我的碧眸与绿水呼应,湘水之滨,我用真实谱写浪花。
水中看见一个人的倩影,红色的衣裙露出白皙的臂膀,小巧的嘴唇用妖艳的红色渲染,明眸顾盼生辉,却溢出伤感,她看着湖中自己的倒影而沉醉。不经意间,为他的眼神所折服,不经意间瞥见他的喉结,不经意间,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想戏弄一下这个好玩的男人。于是我从水中探出头来,和他近在咫尺,本以为这个穿女人衣服的赢若男子是哪个贵族豢养的娈童,看见水中冒出的我,会大呼河伯而逃窜,殊不知这个男人只是用凌厉却傲视天下的眼神看向我,脸上波澜不惊,我一愣,却迎上那冰冷的目光,与他对视。
A
他迎上我的目光,我却一愣,那目光中夹杂这孤独,夹杂着抗拒,夹杂着不甘。那道目光让我怜惜的想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可以安心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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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的双眸,眼中闪烁不定,一会儿凌厉,一会儿爱怜,一会儿困惑,但是最终他的目光转回凌厉,雄霸天下的气魄。我倔强地别过头,逃避他的目光。
A
他别过头去,不再看我,我不知道他在思考什么。我直起身子,转身离去。摇曳长裙。散落一地的是我的孤独,我踩着孤独而行,耳坠在左耳边晃动,仿佛我不安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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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离去,摇曳生辉,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如一只火红的蝴蝶随时准备御风而行,什么闪着妖冶的光,炫着我的双目。那是一枚红色的耳坠,很长,在他的耳边晃动,而我的心也随它一点一点的晃起。
“喂,你叫什么?”我开口询问。
没有回答,只是他的身影顿了一顿。
“喂,我还能见到你吗?”依旧没有回答。
他继续往前走,羞愤之极,我用手狠狠的拍打水面,水花打在我脸上,似乎在埋怨我对它的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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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叫什么?”他开口询问。
“我叫寥穆。”我在心中回答。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我怕,我怕他听见我男性的声音而抗拒我。
“喂,我还能见到你么?”依旧没有回答,我向前走去。
听见水花溅起的声音,我想他是生气了。
我离开湘江,回到了属于我的宫殿,死气沉沉的宫殿里,我开始怀念那道迎向我的目光。
“城主,外面有谋士求见。”
“让他滚。”我手中玩着权杖,淡淡的应道。
“是!”侍从退下。
门外传来他的声音:“叫那个闭着眼睛的怪人走。”
“紫娟!”我叫他。
“是,城主。”
“闭着眼睛的人,就是那个你说的谋士?”
“是,城主,明明是个瞎子,却让我们叫他闭着眼睛的人,真是个怪人。”
“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我面前废话。叫他进来,你给我滚。”
紫娟低头离去,浑身颤抖。
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在这个城中敢与我平视的人少之又少,闭着眼的人应该敢在我面前抬起头吧!
紫娟领着来人进来,就匆匆离去,我瞥见他关门时发抖的手,看来这个孩子是吓坏了。
“先生,为何遮掩本色?”我看着面前的男人,那些拙劣的银粉,根本遮挡不少他与我们不同的发质。
“减少麻烦。”简短四字,他睁开双眸,双手掠过头发。
那样的蓝发碧眼——我坐在椅子上,冲他斜斜一笑,正如那日我所见的他。
“你留下吧!”我淡淡一提。
“谢城主!”他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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