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对话完成于上周五，其时周军刚刚结束了南美之行，之所以选择对话的这种形式，我们的共同意见，因为这能保证原汁原味的反应申花高层们的意思表达。好吧，对话有点长，慢慢看。）

  这是上海一个阴沉的中午，周军选择了在上海虹桥边上的扬子江饭店与我见面。这一年里，无论好与坏，申花始终是中超的焦点。德罗巴与阿内尔卡两个大牌的加盟、球队三次换帅、与五大股东之间的股权之争。这些年里，无论喜不喜欢，投资人朱骏也始终是这个联赛的焦点，喜欢他的人说他是真性情，不喜欢他的人说他在胡闹。而周军，从朱骏投身足球圈开始，就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经历了无数的起起伏伏，没有比他更了解朱骏，更了解申花，在这样一个敏感的冬天里，一向不喜在媒体前露面的周军站了出来，他想聊聊申花，聊聊朱骏，我们的对话就从这个冬天的申花谈起。

 

 

 

申花篇

引进大牌只达到了一半目的

今年申花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引进了德罗巴与阿内尔卡两名世界级的大牌球员，当初的目的是什么呢？

周军：主要还是朱骏想兑现对上海球迷的承诺，还大家一个冠军来。去年恒大这些球队就已经加大了投入，足球就是要烧钱嘛，所以老板去年赛季结束后决定，要买最好的大牌球员。大牌球员来嘛，目的肯定就是两个，一个是成绩方面的，要取得一个比较好的成绩，另一个就是扩大影响力，包括申花与联赛的影响力，这就是我们买进两名大牌球员的最初目的。

经过一个赛季来看，效果怎么样？

从现在的效果来看，我们引进的大牌球员只达到了一半的目的，至少现在申花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出来了,在这一年中，我们收到许多欧洲五大联赛俱乐部与我们合作的意向书，并且许多国际巨星的转会新闻，都会和申花扯上关系。这次我们去阿根廷，向别人一介绍申花，他们都知道这是德罗巴现在效力的俱乐部。包括我们见的格隆多纳，他们都知道德罗巴和阿内尔卡在申花踢球。这就是影响力，这种顶级的大牌球员就会在世界范围里带来影响。至于成绩上，这个赛季申花的成绩不够理想，但主要是德罗巴到达中超的时间比较晚，包括莫雷诺都是下半个赛季才来的。其实我们后半程的成绩并不差，如果上半年也能够打出这样的效率的话，我们还是可以竞争进入亚冠的。必须承认，今年我们引进大牌球员的效果只达到了一半。

我发现你提到的两个效益里没有经济效益……

现在的中国市场来看，经济效益很难啊，联赛给俱乐部的限制太多，自主权太少。我们在和阿内尔卡签约之后，有法国的电视台要求转播我们的比赛，价钱都谈好了，当时我们需要知道联赛的转播权已经被卖了出去，但想总能找到一些变通的办法。没想到回国后，我们与相关方面的沟通没有结），应该说电视转播是很大的一块，包括德罗巴当初都说过他来能给我们带来很大的转播收视，但是这一块的收入并不归我们所有。而球票，上海的球市就在这里，球迷的口味很高，别说申花了，就是像巴萨这样的球队当年来上海，也未必满座。如果你球票涨得太高的话，球迷们又不满意了，因为其他球队的球票价钱就是这个水平。从经济效益上讲，阿内尔卡和德罗巴的加盟几乎没有什么帮助。

德罗巴曾经说过，中超联赛的训练强度不够，影响了他的发挥，你们怎么看这个问题？

其实这里面有一定的误解，德罗巴来中超的时候，他刚刚经历了英超的一个休赛期，自己刚刚渡假回来，身体的情况并不太好。在联赛期间，我们球队的训练量不大，同时也不敢给德罗巴上量，因为那样很容易让他受伤，更多的还是从保护他的角度来说，让他休息调整。如果德罗巴能够参加球队的季前训练，这种情况会有比较大的改变的。

上半赛季申花情况不好，和主教练蒂加纳的关系不小，在选择蒂加纳上是不是有一定的失误？

现在看来，蒂加纳的性格上确实有一些问题。我们当时选择教练，最主要还是考虑到选择一个有一定名气与执教经历的大牌教练。对于中国球队来说，这样教练挑选的余地并不大。另一方面时间上也不可能让我们详细考察，把一个教练各方面都了解得很清楚。当时在与蒂加纳见面时，第一感觉沟通得也不错，没想到后来会出现那么多的沟通问题。蒂加纳犯的另

一个错误就是很多外籍教练来中国都会犯的，他们认为自己来自足球的先进国家，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需要改变的不是他们，而是中国足球。但很多时候，中国的情况和他们想的不一样。比如在欧洲一个位置上可能有三个左右水平相差不多的球员，但在中国这是不现实的。而且中国的年轻球员很多心理素质并不过关，训练是一回事，比赛又是一回事。蒂加

纳到球队之后大批启用了年轻球员，但很多人到了比赛里，确实达不到要求。

说到两名大牌球员，你怎么评价德罗巴与阿内尔卡的表现？

德罗巴的表现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下半个赛季也正是他的表现带动了我们这支球队，虽然因为到队时间晚，需要磨合的原因，他没发挥出最佳水平，但就是这样也足以让大家看见他的功力了。阿内尔卡我觉得一方面是踢球风格的问题，现在的他更愿意担任传球手，而不是终结者，他更愿意为队友输送球。另一方面也有性格的原因，他比较孤僻。但话说回来，就

是再有一次机会，谁也不会放弃签下阿内尔卡的，毕竟这样的机会不是总能出现在中国球队面前的。明年申花的大动作

此次去南美有什么收获？外界都在传言你们是去搞定了里亚斯科斯？

谈到这一点，我也就不再避讳了，这次去阿根廷，里亚确实是我们的目标之一。因为按照目前的情况，因为按照目前的情况，阿内尔卡明年是否留在申花存在一定的变数，我们在前锋线的这个位置上需要一名突破能力强的球员。这样里亚的名字就进入了我们的名单，因为用生不如用熟嘛，而且当年他的离去也一直让上海球迷很遗憾。这次在阿根廷我们一直是和里亚的经纪人在谈，他本人还在墨西哥，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里亚可以出现在明年我们的阵容当中。

里亚之前的球风较独，不担心他无法与德罗巴共存？

独嘛也要看在谁的面前独，是吧？德罗巴的实力摆在那里，里亚在他面前应该独不起来的。而且德罗巴是那种能把队友带动起来的球员，里亚在他身边会发挥出更大的威力的。

你提到阿内尔卡要走，现在落实了吗？

他的确存在着离开的变数，最主要还是阿内尔卡自己心态上的变化。特别中间他当了一段主教练，后来又让他下课了，他的心劲受到了一定的影响。，现在确实有球队求购他，不过申花与阿内尔卡沟通的也很顺畅，是否离开申花，最终取决于他本人的意见。

阿内尔卡离开会不会对德罗巴带来影响？大家其实最关心的是德罗巴明年会不会仍然留在申花？到底有没有俱乐部向申花求购他？

阿内尔卡与德罗巴的个人关系是不错，但他们都是职业球员，阿内尔卡的离开也不意味着德罗巴也要走，包括之前在切尔西，阿尔内卡转会之后，德罗巴也效力了半个赛季。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德罗巴明年仍然要在申花踢球，这点是不会变的。当初签下德罗巴的时候，我们就是和10几家俱乐部竞争得到他的。即使德罗巴到了中国之后，也一直都有欧洲的俱乐部

在和我们联系。我可以说，确实有两到三家的俱乐部向我们提出过购买德罗巴的报价，出于商业原因我不能透露他们的名字，但我们已经拒绝了这样的报价。说到转会，我们也倾向于让他短期转会到欧洲去踢几个月，这样可以保持状态，但因为国际足联有规定，一个赛季不能效力三支俱乐部，所以这个计划最终流产了。

除去里亚，你们在外援上还有什么计划？前段还有消息把贝克汉姆的名字与你们联系在了一起……

这次去阿根廷，除了谈里亚之外，我们还基本上敲定了一名中后卫，但是现在的名字还不能透露。至于小贝，我们真没考虑过，倒不是因为价钱，而是因为没有那个市场。以小贝现在的年龄和水平，签下他更多的还是商业考虑，但是以中国现在的足球市场来讲，小贝到这边商业运作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空间。更何况，我们还有德罗巴呢，目前的市场两个巨星根

本容纳不下。

内援上，申花据说要用满5个名额，具体的计划是什么？

现在有两个人选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嘛，一个是李建滨，我们通过冯仁视的转会交换租借而来的。还有一个是徐亮，我们签下他花了很大的努力，也付出了不菲的价钱。很多人可能奇怪我们为什么会签下徐亮，因为队里已经有了姜坤与于涛这样的中场了。姜坤的组织是一个特点，但一方面他的年龄较大，另一方面他的防守是弱点。于涛是中场干脏活累活的，但在组织能力上有一点缺陷。徐亮正好是一个比较全面的球员，攻防都比较均衡，同时他也不仅仅能打后腰这一个位置，是我们俱乐部比较需要的球员。余下的三个名额里，有两个我们是要用到中后场的，因为申花的中后场实力比较薄弱。剩下的一个名额还是考虑用在前锋线上，增加我们前锋线上的板凳厚度。

股权转让是为了军备竞赛

今年围绕着申花俱乐部的两个字是“股权”，下半个赛季关于股权争夺上的说法很多，股权转让的阻力真的这么大吗？

这里面有一个误解，其实朱骏与五大股东之间并不存在很大的矛盾。关于股权转让一揽子解决方案，其实是一早就在合同里写明的，但是因为历史遗留的原因，一直没有兑现。今年以来，我们一直在与五大股东进行沟通，希望得到他们的配合，让股权转让一揽子解决方案得到兑现。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一切顺利，12月的下旬有望完成股权的转让。

外界不太理解的一点是，为什么朱老板对股权转让这么在意，有人认为与康桥基地的地块有关系……

其实朱老板的想法很简单，他希望在完成股权转让一揽子解决方案之后，能够给现在的申花俱乐部引进一股外力。在目前的中超联赛里，想要夺冠就必须烧钱，恒大的例子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他们做得很成功。其实朱老板的心里一直觉得欠上海足球一个冠军，想要夺冠就必须要参加中超的军备竞赛。过去的联赛里，一亿就算大投入了，但现在至少得一年3、4个亿的投资，才有资格谈夺冠。对于朱老板来说，过去几年一直是拿自己的钱投资足球，但再这样参加军备竞争，对于他个人也有困难。之前我们也尝试过通过经营上的运作来达到自身造血的目的，包括在德罗巴和阿内尔卡的引进上，但中国足球市场目前的状况，这样的想法很不现实，所以他希望能够引进外面的资本，一起来发展申花。但股权转让一揽子解决方案得不到有效的执行，人家根本不会和你谈这件事，人家信任你是一方面，但说到底还得有法律上的保证。说实话，就因为股权的原因，之前已经错过了一次外力介入的机会，股权问题实际上也影响到申花接下来走什么路的问题。

如果股权转让一揽子解决方案无法得到有效的贯彻，申花或者说朱骏有什么应对的措施吗？

我们也做过最坏的打算，今年到目前为止，我们执行的是大投入搞军备竞赛的A计划。包括留住德罗巴、买回里亚，内援上签满5名球员，也留下队里有实力的主力，这些都为了明年与恒大、阿尔滨这些球队较一下力，争夺联赛的冠军。但如果最后的股权转让一揽子解决方案执行的不理想，我们也有B计划。比如说球队的经营与运作就不会把眼光放在夺冠的行列上，今年我们打了第9，明年“保9争6”这样的目标应该是更现实的。也包括会重新考虑德罗巴的去留问题，毕竟如果不夺冠的话，强留德罗巴这样的大牌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但问题是，对于上海的球迷来说，是否能够接受这样的申花？说实话真的出现这样的结果，我们也是非常迷惘和无奈的。

如果股权一揽子解决方案顺利进行，申花明年的目标是夺冠吗？

朱老板自己也曾经多次表示，他欠申花球迷一个冠军。事实上他接手申花的这几年来，也就是差一个冠军。如果完成股权的转让（如果股权转让一揽子解决方案顺利实现），我们明年的目标肯定是加入到冠军争夺的行列里，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们一定全力争冠。

朱骏篇

朱骏在给中国足球积累经验

对于申花的投资人朱骏，外面的争议比较大，认为他不专业，作为他身边的助手，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我只想反问一个问题，中国足球搞了20多年职业化了，有没有哪个俱乐部特别成功？有没有哪个俱乐部在职业化上很完善？好吧，没有。（中国足球搞了20多年职业化，请问我们在亚洲乃至世界赛程，有没有取得过含金量十足的骄人战绩？好像我们都没有想出来。）所以问题就出来了，没有成功的经验又有什么专业可谈。这说明中国足球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一条成功的道路，所以为什么不可以多一些尝试呢？如果中国足球俱乐部欧洲那样有成熟的职业化体系，那么可以我们照做就行，但问题是没有。米卢说过一句话：“中国足球只有失败的教训，而没有成功的经验。”所以说，所谓的专业人士，总拿专业说事，但中国足球从来没有成功过（真正成功过）。朱骏进行过很多尝试，至少他能为中国足球累积一些经验吧，即使是失败了，也可以告诉后来者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朱骏和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足球的？

差不多是10年前吧，最早以前在学校里的时候，我们都没正经踢过球，有时候就是拿球在操场上乱带。10年前当时我们看足球比赛上了瘾，也决心自己踢一下。刚开始踢的时候，人家根本不拿我们当回事，朱骏穿8号，人家对手就在场边喊：“把球给8号。”因为你踢得差嘛，给你就想当于帮对手的忙了。我穿7号，人家也经常喊：“不用管7号。”当时我们已经30岁了，但踢了几年之后，我们两个总喜欢琢磨，现在也踢出一些门道了，至少在业余的比赛里，没人可以忽视我们了。朱骏在门前的一些抢点，其实还真的值得一些职业球员学习，他确实用头脑在思考，身体和技术上虽然达不到高水准，但意识确实不错。

当年的联城也在中超当中，朱骏为什么还要收购申花？

当时因为上海市这边出了一些状况，申花的情况也比较困难，国企不想做了，就想找个人接手。市里面的相关部门也找到了朱骏，因为毕竟是上海土生土长的人，朱骏对申花这个品牌还是有感情的，其实仅从实力上讲，当时的联城也并不差，我们和申花的德比也是打成1：1了嘛，更多还是看重申花这个上海的老品牌。

在朱骏接手申花后的这几年，外界是有过不少非议的，认为申花在他手里的成绩下降了，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我们是06年底接手申花的，07年拿个第4，08年是第2，09年第5，10年第3，只有最近两年的成绩稍差，一个是第11，一个是第9。我也看了申花在之前的成绩，最差的时候也拿过联赛的第12，与朱骏接手相比，最大的差别其实就差在一个冠军上

。老申花时代有95年和03年两个冠军，这就让大家觉得成绩更好一些。其实这些年我们也遇到过不少困难，像08年那么好的形势，最后在当时的环境就没能夺冠，可能如果08年夺了冠，现在的评价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在朱骏接手申花之后，甩卖了大批之前球队的国脚，包括杜威、李玮峰、孙吉、孙祥、郜林这些球员，这样的作法也让人球迷很不理解……

你知道申花在我们接手之前，实际上是一种国企性质的俱乐部，当时也有董事长、总经理，但钱并不属于他们个人。那个时候，大家就是你好、我好，反正钱又不是花得自己的，大家都乐得高兴。我们刚接手的时候，老申花球员有的留下的合同，球员一年就是不打球，也能拿几百万的年薪。对于一个私人老板来说，这样的情况是绝对不可想像的。朱骏搞足球拿

的是自己的钱，甚至都不是九城公司的钱。钱是他自己的，他当然要知道钱花在了哪里，所以那个时期我们重新签了一些合同，挣钱肯定没有之前舒服了，这自然会引起一些球员的不满意。不过我们的原则就是这样，大家合作得开心就一起合作，如果不开心的话自然可以转会。

这种大范围的出卖国脚是不是也是朱骏引起争议的原因？

我觉得要这么看待这样的一个问题，国内又有几支俱乐部是不把自己的球员转出去的？包括之前老申花，范志毅、祁宏、申思、吴承瑛不也转会离开了吗？而且有时候，不是每个球员离开都是俱乐部的原因，很多时候我们不便发声，只能背着黑锅。比如说陈涛，他是一个非常好的球员，俱乐部也很喜欢他。但当时的主教练老布不喜欢他，两个人顶的很厉害，陈

涛要转会，我们只能让他走。但这种事情，当时是没法对外说的。

09年申花买进了一批年轻的球员，这是一个有计划的换血过程吗？

当时确实是这么考虑的，因为在那两年申花之前的一批球员走的走退的退，球队面临一个换代的问题。我们想到了，与其买一些水平差不多的成名球员，还不如买上一批有潜力的年轻球员，宁可成绩有所下降，只能打出来就是为中国足球培养了一批新生力量。其实老申花当年在引进02年那批球员时也是基本一样的想法。所以当年我们引进了冯仁亮、宋博轩、邱天一、熊飞一批年轻球员。事实证明这个思路是对的，2010年这批年轻人在布拉泽维奇的带领下，到联赛后期还有夺冠的可能，这批年轻球员也迅速成长起来了。这个思路也是我们现在俱乐部发展的思路，包括今年引进的郑凯木，之前引起的曹云定，都已经成长起来了。

成长起来的这批年轻球员里，冯仁亮今年转会去了恒大，是出于钱的考虑吗？

钱肯定不是我们卖冯仁亮的第一个考虑，如果从钱的角度来说，去年的这个时候把冯仁亮卖给恒大肯定赚的更多，当时恒大开2000万要买冯仁亮，我们都没有同意，一年下来价钱差不多降了700万。至于为什么卖冯仁亮，还是从球队的整体人员配备上考虑得更多一些吧。冯仁亮是一个非常有特点的球员，我们现在中前场的人员配置以外援为主，经过这一年的时间，我们觉得可能换个环境对冯仁亮的个人发展更有好处。

朱骏其实很欣赏许家印

说到冯仁亮的转会，其实外界最吃惊的是申花为什么会和恒大做生意？感觉上朱骏与许家印是死对头……

不知道外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印象，其实我们两家俱乐部这两年一直关系很不错，今年包括他们提出的一些外援上的议案，朱老板都是很支持的。可能外界觉得朱老板平时总调侃许家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会很不好，但朱骏就是这样的足球哲学，他希望通过自己的一些动作，让中超更有竞争性，也更好看。私底下，他其实挺欣赏许家印的。

噢，能具体说说朱骏欣赏许家印的原因吗？

朱老板一是他觉得许家印确实真肯在足球上投钱，而且是短时间内大量地投入。因为这样的投入确实能够让短时间内中国足球带来关注度。第二个是所有人都知道恒大的大投入就是为了冠军，但许家印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他的执行力确实很强，三年里恒大拿了不少冠军，这就是成功的表现。

朱骏的这种风格似乎在国内争议很大……

朱老板个人其实就是这种性格，有些叛逆，敢说一些别人不敢说的话。其实足球就是需要这种话题性，这样大家才能更关注足球比赛。像当年我们与申花德比的时候，朱老板就敢说我们给申花发奖金的话，这样的自然让比赛的关注度上来了。这么多年来，申花一直是联赛的焦点球队，与朱老板的这种性格有很大关系，足球说到底还是一项游戏，就是要让它变得

更好玩一些。

有人说申花引进德罗巴这些大牌是受了恒大的影响，你认同这种看法吗？

应该说与恒大这两年的大投入是有关系的。去年恒大买进了孔卡、穆里奇、克莱奥这些超级外援，从根本上颠覆了中超对外援的概念，他们也如愿夺了冠。所以也逼着其他俱乐部加大投入。包括我们，当时也在考虑，如果要有所改变，引进什么样的球员，必须要比恒大更出色、名气更大的球员。所以才有了后面接触阿内尔卡、德罗巴的事情。应该说恒大是给中

国足球圈带来了竞争，这种竞争也加大了各家俱乐部的投入。

你们怎么看待恒大这种模式？

恒大投资中国足球，三年就拿了这么多冠军，这说明什么呢？在中国足球想要取得成绩，你砸钱就可以，这是一个简单的活计。中国足球的门槛真的不高，你像在英超，切尔西、曼城也砸钱，但还是有曼联、阿森纳这样的豪门会阻止他们的夺冠，但在中国就很难。至于对中国足球的影响，怎么说呢，商人最终都是追逐利益的，现在中国的职业足球，自身的造血

功能几乎没有，商人的大投入只能依靠政府的政策回报，但是这样的回报一旦停止或者减少，可能投资者继续投入的热情就会减少，最终就会离开这个联赛。中国的联赛想要健康发展，最终还是要健全足球的市场，完善自身的造血功能。

很多人把中国足球目前的问题都归结到青训上，你怎么看？

说到青少年足球的问题，我觉得首先是教练员水平的问题。我们的很多青少年教练，自身的经历就不足，都是踢球不成，半路下来的，希望他们去教小孩子，怎么可能教好。而在青少年时期，很多教练不是培养球员的特点与创造性，相反是给他们定下了很多的规矩，所以大家看现在的中国球员，身体条件都不错，但一个个都没有特点。像我们去南美，最大的感

触就是那里的球员自小就是让他们的创造力自然发挥，所以南美球员个个都有特点。另一方面，我们的球迷也要反思，都说要重视青少年，但你肯不肯花钱去看一场青少年的比赛，重视青少年需要耐心，但这是我们这个社会都缺乏的。

回到朱骏身上，你怎么看待他对足球的投入？

朱骏投入足球，更多的是凭借他对足球的喜欢与热情，他自己是做游戏的，通过足球几乎给他的主业带不来什么附加效益。像当年有魔兽的时候，你投不投足球，人家都玩你的游戏。他对于足球，更多的还是爱好，这么多年的投资也基本都是

自掏腰包，在今年引进德罗巴这些大牌之前，从来没有花过九城的钱。所以有时候我们会觉得，朱骏怎么会对球队介入过多，但这也正是他的乐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