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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在中国,几乎所有的城市都有一个名字相同、性质相似的区,她们从不挂牌,她们集中又分散,时而腾挪转移、销声匿迹,时而如雨后春笋,遍地生花。不熟悉她们的人,虽然每天从她们身边经过却也可能视而不见;有需要的人,不管风声紧还是松,不管隐蔽还是招摇,总能找到她们。她们的价位档次有高有低,服务质量有优有次,服务对象上自高官巨富、金领白领,下至贩夫走卒农民工,来者不拒。她们,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那就是“红灯区”,红灯区里的人们,做着皮肉生意。(作者微信:liztifeng)
作为世界上最古老的没有本钱的生意人,她们曾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了不朽的篇章,从苏小小、李师师到陈圆圆、柳如是,她们曾让人斗酒诗百篇,也曾让人冲冠一怒为红颜。没有她们,哪里来的什么元稹、柳永,谈什么钱谦益、周邦彦。当然,说起这些往事,都是旧社会的事了,我们是新社会,破了四旧,毁了妓院,青楼女子早已更名为小姐、公主,当年那些好听又要好记的艺名,倒是飞入今人寻常百姓家,真是风水轮流转、日月乾坤轮啊。不管社会怎么发展,只要荷尔蒙还能蒙蔽人的道德羞耻心,这一古老的职业还是闪亮着迷人的光辉,焕发着春天一般的生命力。
与苍蝇和臭鸡蛋、猫和老鼠的关系类似,卖淫嫖娼和扫黄打非总是你来我躲、你退我猖,相克相生、相生相克。我是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男人敢于随随便便明目张胆走进街边的足疗店、洗浴中心干些皮肉交易的勾当,难道他们真不明白这是谁的地盘,暗夜里随时会冒出抓嫖的警察吗?即便他们不明白,那些足疗店、洗浴中心的经营者和性交易的从事者,难道不明白可能四周都是耳目,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抓与不抓是一种动态平衡,我满足你的收益,你保障我的业绩,皆大欢喜。和所有的违法犯罪相比,卖淫嫖娼若非逼良为娼,肯定是直接社会危害最小的,打击起来却也是风险最小、收益最大的,而且可以像割韭菜一样收了一茬又一茬。
当抓嫖成了间歇性发作的运动,成了随机性很强的行动,对于娼妓嫖客们来说,风险远小于收益,他们玩的就是刺激。更何况,即便是被抓现行,也不过是教育罚款,社会名流还有机会在社会公众面前悔过自新、痛改前非,除了公众道德上的谴责,也没有刑罚上的担忧,而当下人们对于身体上的出轨容忍度越来越高,在这个人人呼唤道德,道德却早已沦丧的时代,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危害。所以,嫖客被抓暴力抵抗甚至闹出人命来的,不多见,除非是资浅嫖客没见过抓嫖这阵势情绪、身体过于激动,再或者,太过于爱惜自己的名声。
我在网上看到一篇采访潘绥铭教授的文章这样写道,老板怎么教育小姐?第一天来了你坐在门口,你就看吧。你看这进进出出的这些男人这些嫖客,哪个不是人模狗样,回到家哪个不是好丈夫,见了孩子哪个不是好父亲?你们将来的前途是什么,你们就嫁这样的男人?人家还不要你呢!你最高理想也不过就是嫁个城里人,好丈夫好父亲是吧?回过头他来干这个了。他老婆不知道,别人不知道,谁都装不知道,你们可是天天看见的。看来,最能看透男人内心的,不是天天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女人们,而是和他们只有一炮之缘的小姐,和幕后的老板。当荷尔蒙的冲动蒙蔽了心灵,当明娼暗娼遍地开花,对嫖客娼妓的道德谴责也越来越苍白无力,扫黄打非越来越成为街谈巷议的谈资笑料而已,嫖客和娼妓都是赶不尽杀不绝的。(作者微信:liztifeng)
所以,在这个价值观越来越多元的时代,我们并不关心那个莫名死亡的青年人究竟有没有嫖娼,因为这年头别人嫖娼和我们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也不足以引起大家的关注。我们关心的,是一个青年人从离开家到死亡短短的几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有没有遭受非法的非人待遇。我们要的不是删除一切质疑、弄坏所有现场拍摄证据的被选择甚至捏造出来呈现给公众的所谓真相,而是那几个小时里切实发生过的真相还原。否则,所有生活在这个社会里的人,都将内心难以安宁,他们要时刻担心一走出家门就被犯罪,被伤害,甚至被死亡。(作者微信:liztif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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