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报春图》 宁风子
小时候过年贴春联,有一副印象最深,叫作:“爆竹声声辞旧岁,梅花点点迎新春”。冰天雪地的故乡,爆竹倒是声声有,梅花哪得见?老百姓也不细究,民间书法家怎么写,大家就怎么接受,乐呵呵捧回家粘贴在大门口,这就叫年味。
昨夜携新华,狗宝和大生同去梅心道场吃茶吃酒弹琴,归来已近三更,也聊起了年味的话题。大生说到他们陕西过年,小时候一群村里的孩子们挨家挨户提着酒壶给族长们拜年,院子小,小孩子们齐刷刷跪了满院,那叫一个壮观,行辈们接受完祝福饮了敬酒,再给孩子们斟酒满,孩子们到下一家去接着拜。这才是我们中国人过的年,不是一台电视机,一桌酒席就算搞掂。
我的小时候,村里的拿手好戏是踩高跷和闹秧歌。每年放假归来,一进村口,听见热闹闹喜洋洋的唢呐板胡和敲锣打鼓声,我就知道秧歌又舞起来了。这几年这些曾经熟稔的场景再也不见了。不是因为我住进了城市的楼房,而是村里的原生态渐渐地消失。那些民间艺术家都已老去,有的早已辞世。年轻的一代不再操弄这个行当。大红大绿的色彩和锣鼓喧天的声响不见了,年味一下子就没了,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童年过年的影像变成了幻影,他们都成了老春联里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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