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被风雨声惊醒
我们在黑暗中爬起身
对视
就象多年前

那个山顶上的石屋
漫山的苹果树

雷声自山脚下的田野
滚滚而来

你的脸贴着窗
雨珠滑过睫毛的弦
而我听不见那琴音

多少年了，你仍然沉默，观望
那些青苹果，白色的墙，一片水绿色的麦田

我对你，爱得一无所知
就象乌云下的一根麦芒
雨中被冲刷的墙壁

而你那被雨水浸湿的面孔
不住地被风扫过
灰色的涟漪

随着一阵雷声，随着你颀长的目光里飘摇的预感
你扑进我的怀抱
象卷入风中的麦子失声痛哭

你想起了遥远的北方
唯一的白色周围宁静而森严的浓绿
那些被雷雨冲走了的
不再归来

雨越下越大
从现在，从将来，从过去
我们用拥抱阻挡一切
田野尽头的风，裹着麦粒的云朵
苹果树围绕的山上坍塌的白色石屋

而黎明终于来临
扯断几跟琴弦，抽打在我们的脊背
那种冷的感觉，突然让人清晰



2003年春　杭州西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