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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景不输真性情 

(2006-04-21 17:26:58)
分类: 流年风雨
 
http://art.mblogger.cn/upimgs/art.mblogger.cn/snowmoontree/2005-8/2005_811478.jpg


图是我画的,文字得容俺先抄一段:

天启六年十二月,大雪深三尺许,晚霁,余登龙山,……万山载雪,明月薄之,月不能光,雪皆呆白。坐久清冽,苍头送酒至,余勉强举大觥敌寒,酒气冉冉,积雪喝之,竟不得醉。马小卿唱曲,李介生吹洞箫和之,……三鼓归寝。马小卿、潘小妃相抱从百步街旋滚而下,直至山趾,浴雪而立。余坐一小羊头车,拖冰凌而归。

这段引子出自明末张岱《陶庵梦忆》。当时情景仿佛历历在目,可知张老哥是真性情中人。世间万事皆宜伪,或恶或俗,然绝不可伪为人之性情。性情做伪者,有心人一眼识破,落得“止增笑耳”。伪情者不知风花雪月,不解红袖添香,不见山高月小,不闻鸟语花放。此其为己,及其为人,往往花言巧语,附庸风月,口若悬河,瞒天过海,却令闻者莞尔。

如果说,伪情者只不过给人平添笑料倒也激不起人们的轻蔑和厌恶。伪情之可鄙,尤在于他们熟于世故而妄称尊者,矫柔造作却口惠而实不至。孔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有道是,伪情即使不是你的错,出来恶心别人就不对啦!

古往今来,这些伪情者却往往大行其道。在朝则受宠,在野则得势。因为他们精通“为人处世”的规则,善于左右逢源捋你的胡须,自然地做得个老好人。尽管为君子所不齿。人家确是活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便是世俗所谓成功者乎?电影《和你在一起》里那个落魄桀骜的艺术家,与呼风唤雨的艺术教授形成鲜明的对比。孩子他爸的选择无疑代表了人民的力量和意志:人生的成功。而理想化了的结局作为艺术的贡献,以孩子的名义打破了世俗的价值取向和人民群众的选择机制:人的真性情。这,应该为君子所颔首称是了罢。

然而究竟是不是君子的意愿就一定代表了人类价值的最高准则?康德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能引起我心灵强烈的震撼,一个是头顶上璀璨的星空,一个是人类唯一崇高的道德准则。多少年后,福柯撕破了康德式的伪装,福柯说,去TMD道德,去TMD准则,一切只不过是权力与话语的游戏,真理和知识只不过是历史中间断呈现着的所谓秩序罢了。而人类就象一张写在海边沙滩上的脸,终将被浪花抹去。那么君子的意志呢?

《礼记》云:“博闻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谓之君子。”依现在的观点,意思是谦逊博学的人,助人为乐的人,也就是说,所谓君子,要么是华而不实的书呆子,要么是愤青式的傻逼。要让我们现时社会的价值取向标准以他们的言说为准则,借用一段广告词,岂非“世界将会怎样”?

粉碎了道德准则,轻蔑了君子。就等于杀掉了善与美。那么按美学鼻祖鲍姆加登的说法,就剩下一个真字了。

虽然我对于这个真字是大有疑虑的,还是不能不运用约定俗成的语言来说。在另一个层面而言,真也是不存在的,真是不真的。然而这样说下去,难免就成了虚无主义。就象我的手在空中挥舞,不停地划着一个莫比乌斯圈一样。毫无意义。

还是回到张岱身上来,张岱这样的人,先不说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与他是否文人,操何职业,什么性别,民族年龄,品貌学历,血统阶级成分等等无关,我是喜欢他的。喜欢他这股子率真劲。且看下文:“戊寅冬,余携竹兜一,苍头一,游栖霞,三宿之。山上下左右鳞次栉比之岩石颇佳,尽刻佛像,与杭州飞来峰同受黥劓,是大可恨事。”我读到这的时候几乎大笑出声来,这老儿因为喜好山峰岩石自然之美而责怪匠人将佛像雕刻于两山之石上,不惮叛道骂佛,言语直白粗鄙也在所不惜了。这就是真性情。

有这样真性情之人自古以来比比皆是,如庄子,如伯牙,如嵇康,如五柳,如李白,如苏子,如徐渭,如廖燕,如板桥,多也。然而果真拿普存的人世价值标准就轼于诸公,恐为其所不能。因为如此沉重的铁担施加给这些可爱的真性情的人们,那未免对人类的纯真和美好太过粗率和狞厉。所以即使我如今一再地找到了他们,一再地追寻由谁来铁肩担道义,正气转乾坤,也不过是雪泥鸿爪,踏雪寻梅,也许,我要的也仅仅便是这一分落寞的雅致?

如果有人以为他们的天真是幼稚的,那就大错特错了。你不可以觊觎凌辱欺骗他们。不是为着正义,而是你根本做不到。他们不是大脑简单的那种天真,相反,是看透世事沧桑的睿智和洞达,是反朴归真的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用苏子的话来说就是“实乃绚烂之极也”。

我生诸多感慨,许是由于长伴西湖?张岱在《西湖七月半》里精确地描绘区分了游湖的五类人等。他清楚地知道人们都有哪些货色,而自己是属于哪一类的人群。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道不同不相与谋。说到今天,咱还真得把祖传的明哲保身思想进行到底,宁与善人居,入它个芝兰之室也不可同恶人居,落得个如入鲍鱼之肆。观念自然是要与时俱进的,然而有几人完全做到欤?徐特立老先生老早就说过:“与时俱进,斯人为圣。”我哪敢?!我只求精神上抱残守缺,粘点老祖上的光,学得点皮毛和遗言轶事。借正儿八经的话来煊赫自己,就是,学史使人明智。我知道自己不够聪明,只好跟古人学。“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具黑。”——离涅远点!

离清丽宜人的西湖近些。这算是我这辈子的一大福气,纵然虚度大好年华,也不妄人生难得西湖侧了罢!何况,“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这片西湖水,光顾过多少真性情之人!

宋之问初到西湖,觅得佳句:鹫岭郁苕绕,龙宫锁寂寥。正苦于下联不得。一老僧信手拈来对道: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

好一句门对浙江潮!当然大家比我都知道,这个和尚就是传说中隐迹了的初唐四杰之一骆宾王。

山外还是山,徐文长《借竹楼记》道:“使吾子见云天而乐弗借也,山而乐弗借也,则近而见莫非邻之竹而乐,宜亦弗借也,而又胡独于是邻之竹?”

这是什么样的至性之文?读起来象绕口令,要是唱起来,拿现在话讲,叫什么来着?哦,R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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