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货币史话写真录 第九十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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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顿森林体系
1914年英镑全盛时期,英国海外债权大大超过其海外负债,完全无需担忧英镑的稳定度及海外投资的安全性。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英国累积了大约是150亿美元的海外净负债,几乎已经是其持有黄金加上海外英镑货币的六倍有余。假若其他国家自由转换英镑的话,英镑的汇率肯定直接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英国政府的外汇管制措施,是不得不为的英镑保卫政策,这是一个既得利益者的困兽之斗。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欧洲陷于战火的摧残,全球明显得缺乏有信用基础的其他替代货币,这意味着全球只有以美元为基础的国际货币系统了。曾经拥有世界货币霸权的英国,最了解权力的滋味,也知道蠢蠢欲动的美元随时准备取而代之。首先为了避免美元的无限增长力量占尽优势,英国开始找寻可能途径,得以约制美元的主导力量。战争让英国几乎被德国吞没,丧失了绝大部分的经济力量。在情势比人强的国际政治与经济竞争环境下,谁强谁弱明人眼中,那可是了然于胸的。因此,英国意识到现在的英国只能寄托于「智慧」的力量,而非经济力量的时刻了。英镑与美元的霸权之争终于演变成了一次场面盛大的国际会议。而这智慧的力量,最终指向英国在全球最负盛名的经济学家约翰•梅纳德•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他是大英帝国的诸葛亮。一出三顾茅庐及空城计的戏码,将他正式带进历史,成为要角。
1944 年7月,第二次世界大战已近尾声了,全球44个国家在联合国赞助下,于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布雷顿森林(Bretton Woods, New Hampshire)召开了联合国与联盟国家国际货币金融会议。这个历史性的会议,美国赤裸裸的改变了全球货币强权的原貌,从此美元站上了国际货币的实质地位了。
会议激烈争论的焦点就是英国的「凯恩斯计划」和美国的「怀特计划」。充满智慧与激情的经济学家约翰•梅纳德•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是英国最伟大的经济学家,凯恩斯经济学把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世界从衰退与通缩中拯救出来,在这方面,它的影响或许和温斯顿•丘吉尔、富兰克林•罗斯福、罗纳德•里根三个人加起来一样多。
凯恩斯也就是英国的首席谈判代表,他提出的凯恩斯计划代表了英国利益,他向美国推销了一套全新的信用世界货币方案。在方案中他设计了一个国际清算同盟(the Clearing Union),首先由清算同盟发行统一的世界货币,凯恩斯把这种世界超主权货币称为班柯(Bancor),然后各个国家的央行以所持有的Bancor进行国际贸易进口商品及发行本国货币,并维持本国货币与Bancor之间的确定汇率结算比例。最后,各国之间再以Bancor结算各国的贸易差额。这实际上就像是一个两级中央银行体系,清算同盟充当了世界级中央银行,它与各国央行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国中央银行与其他商业银行之间的结算关系。
班柯(Bancor)的设计就如同大家从小玩到大的「大富翁」游戏,这个游戏的英文名字就是独占权(Monopoly)。超主权货币班柯(Bancor)的发行本身就是独占的权力,由超国家组织国际清算同盟来分配国际贸易的资源。这就是全球版本的大富翁游戏,首先货币单位就是班柯(Bancor),每位玩家按照游戏规则分配到一定数额的货币,玩家再利用这些货币进行交易及投资。游戏的过程就像是交易的进行,可以抵押房产给银行以换取现金贷款,当然最后如果玩家管理不善,没有足够的现金支付债务的话,那就只有破产了。玩家的破产不就是退出游戏罢了,但国家的破产那就是违约、债务重整的国债危机了。
在此架构下,箭头直接朝向美国政府。由于国际清算同盟账目上所发行的是固定的货币(Bancor)总数额,因此有效的避免任何一个国家无限制的扩张国际收支贸易赤字。相对的,国际清算同盟也不鼓励其他国家长期的扩张国际贸易顺差,过多的顺差必须缴交其中一部分的Bancor或其他国货币给国际清算同盟,这就类似于缴交贸易税,借此达到全球各国的国际收支平衡。此地无银三百两,英国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美国政府凭借着国际货币的强势地位和信用,毫无节制的扩大国际贸易的规模,造成全球通膨的隐忧,损及其他国的利益。单就从这一观点来看,英国政府的先见之明的确是不无道理的。
美国政府的谈判代表由美国副财政部长亨利•迪克特•怀特(Harry Dexter White)担任。有意思的是,怀特是凯恩斯经济理论的忠实信徒。尽管怀特本人非常崇拜凯恩斯,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国家利益问题上,保持清醒的头脑。怀特生长在波士顿一般的中产阶级家庭,大学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史丹佛大学,在哈佛大学取得博士学位之后并待在哈佛担任助理教授。
1934年怀特开始进入政府机构工作,首先在财政部任职,主要工作为经济分析师,慢慢的爬上了财政部长助理的职务。过去的学经历背景及专业培养,怀特表现出聪慧敏捷的反应力,在这场货币角力战场上,让他足以应对如此快速多变的国际经济情势。他在财政部的长官称许的说他为:他是个超乎异常的精力旺盛、反应灵敏且充满智慧的部属。凯恩斯则以高高在上的口吻说:怀特算是在美国财政部内具有建设性头脑的一员。以凯恩斯拥有的声望和地位,这样的说法也算是一种被动式的称许吧。意志坚强接近固执的个性,怀特对于国际货币系统也有深入的了解,他曾经写过有关1880年至1993年法国法朗的比较。毕竟美国人都是从欧洲移民过去的,他们对于欧洲老师凯恩斯的这一套太熟悉了。英国1925年恢复金本位制的失败,惨痛的经验,更加深他对于货币决策的严重性。更重要的是,以当时国际间彼此局势的强弱,怀特持有美国强大的军事、政治与经济的尚方宝剑,早已决定这场博弈的胜负了,美国的亮剑将决定往后百年货币霸权的归属。
然而时过境迁,当今的全球金融环境已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国际霸权所建构出来的。货币的第四大功能:「国际货币」(International currency, 亦有专家称之为「货币边际效应」)于焉产生。1944年7月,第二次世界大战即将结束前,44个国家的代表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布雷顿森林公园」召开联合国和盟国货币金融会议,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货币体系协议。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话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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