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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8)

(2006-03-17 18:52:37)

其实后来我长大以后见过朱迪,其实我身体里那个文学男青年强烈反对我这么做,但是我想,我应该说说见到她这个事。

后来初中毕业的时候我考到了一个市重点高中,再后来赢了新概念作文比赛,很风光的到北师大中文系去读书。而朱迪和马丹丹的学习成绩不好,她们俩一起去了一个连高中都算不上的地方,大概有点儿类似于民营职高一类的吧?我说不清楚,毕业的时候,那些考的不好的人谁都不想多提自己的去处。

总之自打毕业那天起,我们的生活就再没有交集了,直到我在北师大的学生食堂里碰上她。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吃中午饭,看到一个背影很像朱迪,当时我已经有45年没见过她了,而且那个背影离我很远,食堂里人很多,闪了一下就消失了。我坐在来继续吃饭,我心里非常清楚,那个背影肯定是朱迪,我太熟悉了,上初中的时候我坐在她后面,或远或近的看了她两三年,对她的背面可能比她的正面还熟悉。

我坐下来吃饭,一个人,一边儿吃一边儿想:这怎么可能呢?

我在学校里这么长时间了,她如果通过什么途径考到了北师大来,我应该早就见到她了,毕竟是同一级的学生,而且北师大其实是个小地方,不可能碰不上的。那她是来找同学玩儿的?或者她有个什么亲戚一类的在北师大教书?如果我现在扔下眼前的饭菜去找她,大概会显得有些蠢,人这么多,肯定找不到的,而且奔出食堂在人群中四处张望寻找旧日情人(当然,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情人)这举动,看着太像韩剧了。身为一个在学校里有头有脸的文艺男青年,我不能允许自己这么做,哈……

我多少有些落寞的吃完了饭,在食堂门口骑上自行车去上课,快走到新一楼的时候看到了朱迪,她正在和她的一个同学往东边走。我骑车超过她们,然后回头看着她,朱迪认出了我,很高兴的跟我打招呼,她说话的声音和语调一点儿都没变。

可是,我的天啊,这个就是我初中时喜欢的姑娘吗?我到现在都记得每天晚上做梦的时候梦见她的形象——花丛,朱迪的半身像,转过身来笑一下,看着像《仙剑奇侠传》的招贴画的那种……可是朱迪现在怎么长成这样了?我不太想形容她现在的容貌,倒不是说有多难看,但是,这怎么可能是朱迪呢。朱迪应该是冰清玉洁的,她的头发在阳光下会裹上一层漂亮的红色,她的眼睛像玛瑙一样是浅棕色的——眼前这个认出了我的姑娘竟然是朱迪。

她告诉我说她正在上成人教育的课程,今天正好是在北师大上课,她说知道我在这儿上学,今天早晨来的时候还在想会不会遇上齐天啊?结果就真遇上了,真巧啊!

我们互相看着笑了一会儿,她说你还是那样儿,一点儿都没变。可是朱迪,你变了啊。是你变了还是我的心变了呢,或许你和我一起变了。从一个教室、一个地方出发,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其实,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也挺好的不是吗。如果我们当时不是在44中,而是在一个荒岛上认识,我们将一直在一起,你变得难看我也不会觉得,因为我会每天见到你,而你早晚会喜欢上我,因为那个岛上没有别的人。我们的初吻会献给彼此,我们的初夜也会献给彼此,我们没有选择的话,其实也不错不是吗,因为我们不会向不同的方向走去,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并且不觉得烦。你的初夜献给谁了呢?一个每月挣2000块钱工资眼高手低的、操着北京口音跟你讨论周末的京郊旅游计划的小职员?我要是没猜错,你的初夜大概献给了一个像赵嘉一样的样子货,一想到此我就伤心,我应该在他拔光你衣服的那一刹那从天而降,花枝招展的把那个样子货挤兑走,让你迅速的爱上我,然后把初夜献给我才对……

后来我跟朱迪道别去上课,我连朱迪的电话都没留,她也没有找我留电话的意思,这就是两个生活没交集的人的道别方式。朱迪变成这样子让我很生气,真的有点儿生气,她怎么能这么放任自流呢,她那个戴眼镜的知识分子气息十足的父亲难道不生气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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