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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的冬天

(2006-11-27 19:45:04)
我想,这世间恐怕没有人会喜欢长沙的冬天。
  长沙的冬天又冷又湿。冷,其实并不可怕。千里冰封的南极也冷,但天净地爽令人神往。下点雨其实也没关系,热带雨林几乎天天下雨,但那雨痛快淋漓转瞬即逝。而长沙却将南极的无边苦寒和热带的漫长雨季有机地结合起来,风也凛凛,雨也绵绵,连月不见阳光,极易诱发抑郁症。
  更不幸的是,以前长沙的房子大都没有供暖设施。很多人别无选择,只能像个拉风的剑客那样披着棉被过冬。
  现在很多长沙人家里都装上了空调,但我不喜欢空调机里出来的热气,因为没有生趣。我喜欢生动的炭火,其次是煤炉子。炭火和煤炉的妙处在于只有一团热,可以拉近人们的距离。我还记得学生时代的某个冬夜里,六七个人围在暖烘烘的火炉子旁,一起喝烫热了的酒,吃烤熟的香蕉和桔子。那天我讲了许多有意思的笑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我端杯时拿眼角瞟了某个女孩一眼,发现她也正看着我。她慌忙低下头去,脸上露出娇羞的笑容。时光荏苒,我还没来得及充分感受围炉夜话的温存,空调的热气就已经遍及各个角落,只剩下往事如烟了。
  冬季的好处全在于雪。我认为,世间最烂漫的景观莫过于灿烂的星空和漫天飞舞的雪花了。为了一场好雪,即便等待一个长冬也是值得的。长沙也落雪,惜哉不是铺天盖地的那种。小雪霏霏,我见犹怜。好,小就小一点,你倒是给我好生落啊!可一到冬天,长沙的雨和雪就成了一对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鸳鸯。但凡落雪必是雨夹雪,棒打不开。看着本来就不富余的雪片还没来得及作皑皑之态就被雨水淋得满目疮痍,你教我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白?
  夜里躺在床上,听到屋外“唏唏簌簌”的响声,我满心欢喜,期待着明早看见个晶莹世界。清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阳台上看,窗外却只积了薄薄的一层,感觉像残雪。我倒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好歹成了个型,算是有了雪了。于是兴冲冲地穿戴齐整下得楼来,在地上摸索了好几把才捏成一个小雪球。这点雪,怎么能打雪仗呢?很快我就发现自己也许太悲观了。小区门口,几个年轻的保安员居然已经堆成了一个尺把高的小雪人,有胳臂有腿的。兄弟,真难为你了。好吧,既然如此,不如约几个朋友去照雪景吧!好说歹说,才把姑娘们从温暖的被窝里拖起来,约在了烈士公园。我兴致勃勃地准备好相机,买了胶卷,准备好好地展示一下自己摄影技术。谁知车还没到公园门口,那恼人的雨便下了起来。眼看着,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人在路上,我已半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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