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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的握手

(2008-12-25 17:0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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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苏轼相约

残山剩水走豪雄

写给我的爱人

巴蜀之地

澄澈的世界

分类: 万叶千声

   穿越时空的握手

前段时间曾同时读两本书。一本林语堂的《苏东坡传》放在办公室,一本周国平的《我的心灵自传——岁月和性情》则在家里读。哪会儿有空就看上几页,断断续续,就不免有些一知半解,支离破碎。

两本书还没有各看到一半,就很想写点东西了。其实,一个是千年前的奇才,一个是当代的学者,二者虽都属于知识分子,但毕竟没有较多的相似或可比之处——无论是身份经历生活背景影响力等。但我还是从他们的人生轨迹中看到了一个共性:二人都有着鲜明突出的个性,并且因着这种个性而遭遇了或多或少的不幸和打击。不过,这两人的遭际虽各有曲折,但都反映了中国历朝历代优秀知识分子成长的基本规律:逆境出高士,挫折长才干。读书丰富了他们的学养,善于思考又使他们平添了一分洞察世事的敏锐和犀利。偏偏又,他们或胸怀着匡时济世之心或有着人性的率真纯善,便不能符合自古以来中国传统社会叫人驯顺的做人规范,于是处处碰壁,命途多舛。幸运的是在他们生前或身后,历史总能还原出一种真实的面目,给予他们一个客观公正的评判。只是这种评判总是迟来一步,始终不能与当事人的有效生命的存在同轨并行,也就让人觉得遗憾至极。可是若没有了这种遗憾,又怎能吸引着后人去探寻他们的人生踪迹,去解读他们的心灵密码,去领略由这些闪耀的灵魂交织在一起的民族文化多彩的画卷?这也许就是历史在给人们造成遗憾的同时又给予人们的一种补偿吧。由此也可知,人物的传记越是距离人物生活的年代遥远,内容也就越接近于人物的真实面目,可读性也就越强。

譬如,《苏东坡传》带给我的最大惊讶,就是书中对王安石其人及其变法的真实还原,在我的心目中,作为唐宋八大家之一的王安石一直给我的印象是:玉树临风的文学家兼面容冷峻的政治家的形象,积极投身到社会改革的洪流中去,一心要将积贫积弱的大宋引领到一条国富兵强的金光大道上去。可是历史上的王却是一个仪表邋遢、衣裳肮脏、须发纷乱的猥琐之人。苏洵在他的《辨奸论》中刻画王说:“衣臣虏之衣,食犬彘之食”。我不能确定这是因老苏与之政见不同而有意糟蹋这位临川才子,还是因着林语堂个人的好恶,对老苏的名篇有意进行的断章取义(我觉得这不可能)。总之,王的形象在他的“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千里澄江似练,翠峰如簇”的妙语佳句中演化为一个龌龊而顽固的糟老头子。然而更让我震惊的是,他的新法改革带给大宋的居然是灭顶之灾。我不懂经济,也疏于政治知识,读不太懂书中对王安石变法条例的具体介绍,但一个不争的事实却是,他的新法实施的最终结果就是将百姓手中的钱财洗劫一空,全部归于国库以满足宋王穷兵黩武的野心。自从新法施行之后,天下开始大乱,官员造假之风甚烈,老百姓开始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书中的这一陈述,让我不禁与我当年的历史课本做了一番联系比较。二十几年前,历史课本从历史的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出发,大加肯定了新法的内容和实施,批判了以司马光为代表的保守的封建地主阶级对新法实施的阻挠和破坏。那时在我幼稚的心灵中就种下了这样的印象:司马光是新法的破坏者,王安石则是一个锐意进取的大政治家改革家。这种印象使我在以后的学习过程中,一涉及到《资治通鉴》的文章时,总能在眼前迅速闪过一个封建老地主的阴险可憎的面目。然而,教科书从来没有透露过半点王的极权政治——将一切胆敢批评他指摘新政的异己,包括身担谏官之职的官员、给他小尽忠言的同党,一律撤职或远贬外省。大搞一家之言恐怕也就成了新政彻底失败的催化剂。王最后的结局就是众叛亲离,甚至于他的两个亲弟弟安礼安国都站在政治对立面上共同反对他。与其说新政的失败是由于旧党势力的根深蒂固和新法自身的缺陷,毋宁说是王的亲信在内部蝇营狗苟自我瓦解使然。王最后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是独自骑着一匹小毛驴行走在南京乡间的一条小道上,一身平民的装扮,没有仆人随从,嘴里嘟囔着别人都听不懂的话语,形似一个怪异之人,这种颇具戏剧化的谢幕场面,和当年车前马后的不可一世,留给人们无限的幽思和慨叹!是非成败,转头为空,也许有的人只有落魄到这一步,才能意识到自我的渺小和世事的不可捉摸,意识到曾经的金戈铁马也不过是一场权利和欲望在内心的膨胀所引发的自我对峙,其恶果早晚要在自己身上应验的。看来这位拗相公到晚年还是很知趣的,生前为自己安排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宁静之所作为身后永久的憩园,居然在抚州老家和南京镇江等地准备了好几处墓地,使他人永远都无法知晓他的魂灵真正的栖息地。果不其然,和他同年离世的对手——旧党的领袖司马光的尸首在死后八年险些被占了上风的新党挖坟掘墓,遭到鞭尸。还有谁能比得上王氏有先见之明,还有谁能比王氏更了解他手下党羽手段的厉害的?

自古以来,政治斗争就是残酷的,文人一旦主动或被动地卷入政治旋涡,那他带来的各种影响就不仅仅是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而是象基因一样渗透到整个社会文化民族血液的系统中去,难以改变或消除。所以再读今日学者周国平的自传,对四十年前的那场革命运动中的疯狂与残忍也就不再觉得陌生和难以理解。幸好,在历次的政治风暴中,有被彻底扭曲人性的,就有全部散发出人性光辉的——他们正如散布在历史天幕上的星辰,放射着或明或弱的光,给后人带来精神的启迪和心灵的慰藉。

挥去大宋新旧党争的烟尘,淡化那些泯灭人性的血腥场面,将镜头对着从蜀川的青山绿水中款款走来的苏东坡,我紧蹙憋气的内心顿觉一阵清风吹过,舒畅而凉爽。当他从高山峡谷中迂回地向中原走来,他自己也并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成为未来的中国历史上一座难以超越的丰碑,更不会想到故乡眉县会因着他们苏氏门庭而人气逾千年不衰。有人说是他的才气使然,而我则觉得他的成功更源于他的性情。自小在远离中原浓厚的儒家文化气息的巴山蜀水长大,本性中自然多了几分乡野的开阔与坦荡,敦厚与淳朴,豁达与包容,再加上苏家祖父天性乐观的血脉遗传,注定了苏东坡一生中越是被放逐到边远荒芜而绝少人迹之地,他身上曾吸纳的自然之气就越能与天地相容,就越有助于让他释放内心深处的那份空静澄明。而上天偏偏就借助时运成就了他,特意安排他的政治生命与新旧党争缠绕在一起,当他被这个巨大的政治旋涡一次次甩将出去,越抛越远时,从世俗的角度来看,他的境遇确实越来越苦,可是他距离寥廓的自由天地却越来越近,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神明唤醒了上天赐给他的全部潜力。看看吧,凤翔府求雨救旱,徐州筑墙抗洪,杭州清淤筑堤,建输水工程,开设中国历史上第一家公立医院,惠州主持建桥,儋州采药驱瘟,哪一样不是他与自然迂曲相容的体现?

 我真是难以想像在那个思想禁锢等级森严的时代怎么会出现苏东坡这样一个性情中人!虽然他和我有着千年之遥,可是我觉得他就站在我的身边,对我招手,冲我微笑,让我感到阵阵的温暖。我觉得他象我的父亲,温和慈爱,虽然心中装满三纲五常,却从不在儿女面前板起面孔充当威严专制的家长。我觉得他象我最尊敬的老师,虽然诗书满腹,却从不在学生面前卖弄才学,而只在与黄秦张晁的诗酒唱和中,自然树起一种长者的风范,使诸门生在政治风云的卷舒中心甘情愿随他共进退同死生。我觉得他象我的贴心朋友,虽然身处高位,却从来不以地位名禄论人,于是出家的僧道,酒肆的老板,采药的老农,邻家的老妇,勾栏的歌妓,走街的郎中,都成为他体验多层次生活的旅伴,当后人以世俗的短识去猜度他的孤苦伶仃时,他正在山重水复处与老农闲谈,求村妇赏酒,何曾有过孤单与无助啊!我觉得他象我梦中想依托终生的那个人,在程朱理学盛行,对妇女的思想言行束缚最为严苛的宋代,他对女性的尊重关爱体贴让人吃惊于他的士大夫的身份。他对早年去世的发妻心存感念,虽早已生死两隔,却难忘当年“小轩窗,正梳妆”的幸福时光;与歌妓饮酒歌诗,亲近却不狎昵,也从不写作艳诗滥发风情。即便他纳歌妓为妾,也从无慢待轻视,总是美称其为“天女维摩”,倍加赞赏并终身相依。

千年难遇的苏东坡,此时我多想穿过时空去携你的衣袖,去握你的双手,感受你崇高的人性、智慧的头脑、天才的博学,就让我以下面的文字来追寻你的足迹:

                            东坡觅踪

    蜀地自古、水横山纵,浩然之气天地来,育苏门三雄。登丹凤楼阙,临太液清风。松涛万壑虎啸声,流彩驾云龙。风骚惟公占尽,四座惊疑天外落七星。雅集西园,瘦石摇竹影。丝簧韧滑,击节叹风情。锦袍马肥轻,挥鞭指长虹。凤翔救旱,苏杭输饮,密州驱瘟,徐州战洪。日月功,丰碑颂,天地动。纵云暗华宫,乌台梦断,燕雀难逐、诗宇高天飞鸿。千里黄州独行。茅舍宿,东坡耕,乐其中。寂寞承天寺,幽人舞月影。赤壁诗就,把盏笑看大江东。扁舟一叶烟波里,对渔火、想采菊渊明。迂曲庾岭道,溽暑海岛风,参尽玄理禅宗。远山阔水,天涯浪迹,问不系之舟,何日登归程?此中滋味谙尽,无风无雨也无晴。浊酒一杯邀明月,孤砚秃笔鬼神惊,成就千古一人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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