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大家聊的是恐怖文学,后来话题扯开了,便聊到了鬼魂之说上。大家对于鬼魂是否存在,半数相信半数存疑,一时争执起来。后来,阁楼说争执也没用,不如试一试看有没有鬼。这个提议让我们很感兴趣,却不知道如何试才好。阁楼领我们走到地下室——要是他不说,我们还真看不出他的别墅里有这么大的地下室,里面乱七八糟放着一些破烂,庄胖子不小心踩烂了一把三只脚的椅子,阁楼当场揪住他的衣领叫他赔钱,说这是前朝的古物(腹诽中,阁楼怎恁的小气?)胖子脸都吓白了,幸好麦子在一边解围,说古物的碎片更值钱,胖子这才逃过一劫。阁楼说这些破烂都是古物,看得我们肃然起敬。
后来——正是这个“后来”让我们吃了一惊。我们本来就已经在地下室,不料转了几个弯之后,赫然在地下室里又出现了一个小阁楼。这种建筑构造让我们看不懂,阁楼也不肯解释,他一个人爬到小阁楼上摸索了半天,摸出一个瓷瓶,递给我们看。我们谁也不敢接,谁知道这又是哪个朝代的古物啊?摔碎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后来是聊聊壮着胆子接过来,拔开塞子一闻,一股奇臭冲鼻而来,嫣青有洁癖,闻到这味道,当场就吐了。我们个个变色,只有胡子,她一向喜欢这种古怪的东西,凑上来闻了个够,之后深深陶醉地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镇魂水,我问她怎么知道的,她说是女人的直觉。阁楼说这的确是镇魂水,哪里有鬼,泼上一点,就会显出一个人形来。我们面面相觑,成刚谨慎地摇晃了一下瓷瓶,只听里面咣当一阵水响——这瓷瓶也不过就巴掌来高,都不够泼湿一块地板砖,要捉鬼,似乎太儿戏了。
正为这个问题苦恼呢,沉默了很久的李异拿过瓷瓶,对着阁楼身上弹了一点水,阁楼不动了,我们小心地看着他。
“你这是干什么?”过了很久,莲蓬问。
“我觉得阁楼行动诡异,要是有鬼,那就肯定在他身上。”李异说。
我们觉得有道理,何况这水喷在阁楼身上,阁楼的背后,的确隐约显出一个人形来,这更让我们确信了,更何况他又不动。
然而阁楼在这个时候动了起来,并且破口大骂,说他背后的人形并非鬼魂,而是衣服上本来就有的图案。经过鉴定,他说的是实话。
后来,为了报复,阁楼便用水泼李异,双方互相泼来泼去,为了不让我们闲着,李异又用水泼其他人,于是是个人混战起来,最后全都湿透了,直到上飞机的时候,我们还浑身淌水,据说当天北京下了一场毛毛雨,我很疑心这都是我们的湿衣服从天上滴下来的水。
至此,我们抓鬼的行动失败了,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还是不清楚,这都是阁楼和李异的错,白白浪费了一瓶镇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