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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色十里。

(2009-01-30 23:4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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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珮空归梅子

行色一生

情感

分类: 梅眼横飞(允许片刻挽留)

行色十里。

摄/葛水平

文/环珮空归

 

沙发上矮凳上错落着他们,高矮胖瘦不等,全是ANT的朋友,连我亦认识他们十年以上。他们习惯于波澜不惊的看我几分钟内从蓬头垢面梳洗成有点小姿色,而后翩若惊鸿般从客厅穿过,却还酒杯不离手。

二十年三十年后,他们与我还会重复这一幕吧。

时光就这么定格。除了发中的白,脸上的纹,肚上的腩。

家中的两瓶十年陈酿被喝光,他们便神出鬼没从各自携带的袋子中摸出了红酒甜酒米酒。出门的一刹那,我听到他们戏称杂酒们为“花酒”。

没有能耐为他们调一把鸡尾酒,我要出门做每日功课——暴走十里。

 

一语成谶。太行山上,我脚下,一冬无雪。一切皆成中庸态,在男女装扮差异越来越小的今天,气温开始不冷不热,气候开始不南不北。再没有号称北方特色的凌厉寒风拂面。

而据说,这凌厉寒风恰具有爱情的指症。迅即、痛、来去无形。

但我们已经到了只谈论爱情,不谈爱情的年纪。它竟然成了事不关己的一个谈资。或者就成了兵家一招,敌我对峙,谁先动必处下风甚至败无葬身之地。

理智下的爱情之声,是啃着苹果,一口口咽下,听咀嚼的脆音。不动听,吞下只为了满足生理需要。而真正的爱情是叶芝那句“在我面对死神的时候,在我纵酒狂欢的时候,总会突然遇见你的脸。”

这无论癫狂还是死亡时,挥之不去,敌之影。

 

行到一公里后,才微微见汗。

除了我在步履如飞,行人很少且悠闲。沿途商场关门闭户,橱窗里有的陈列尚整齐,有的已是扫荡后的样子。但至少让人不惊悚——有一家烫发店,就将一堆塑胶头颅堆在橱窗里,杂乱且肮脏。若伸手拎出一个,半夜放谁家窗台上,那是怎样地效果……

想着这些,频频回头与那堆黄白头颅对视。

黑大衣和黑白格子围巾,它们随着我在灰色的城市底色上穿行,像一行行墨迹,不成个调子,却也是痕迹。

没有雪没有雪,天若有情天亦老。找歌曲时,费了老鼻子劲偏生儿是齐豫的《cry》。结果大过年的,音箱中一直是“Cry,cry,cry, without tears”,欲哭无泪。太行山的上空便是“欲哭无泪”的状态吧,它不肯降一星儿水滴,连我的眼睫毛都干枯了,没能像往年一样,承受住几片雪花,重重地,再眨巴眨巴掉。

 

“Cry,cry,cry, without  tears”。

年假前连续十几天的主流会议已经将我们的内力消耗没了,只是机械地一遍遍宣读工作总结,一遍遍在测评表上画对勾。终于公布出了值班人员名单,大伙立即将少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几张年终奖塞到口袋里,迅速撤离了这座砖灰色大楼。加班值辛苦值努力值都跌破发行价了,还能有什么异议?没见到处都在裁员么。

围巾的流苏,随着我的猫步剑穗一样飞舞着。哪儿哪儿都是人,空气污浊至我已好久不敢进商场了。也好,可以有节约闹革命的怀旧感了。

穴居在家里,没日没夜的睡大觉。稍微看几页纸,眼皮就疼得不得了,彷佛过去的一年都它都被火柴棍支撑着。实在看不下去了,哥哥送了一捆排骨姐姐送了一箱子菜,ANT买了一抱鞭炮和一副对联。

大约这就是年了吧。

我继续倒头便睡,任灰尘落满全身与桌椅。不是睡美人,至少算个睡女人罢。传说中的幸福日子就这么降临了:睡觉睡到自然醒——早饭不吃午饭不吃,晚饭再不吃实在睡不着;数钱数到手抽筋——压岁钱礼钱唰唰往外数得手软。

 

走。五里处转弯,是一公园。

暴走是一种平民化健身吧。不用担心预交一年卡费后,健身馆玩人间蒸发。也不会像跑步一样将小腿肚变大,只会让腿部肌肉更健美。呃,那样我就和莫文蔚距离更近了。

我得行色匆匆常让路人侧目。

我在两掌宽的地板砖中走直线,以免踩到砖缝。这属于一种强迫症。我何止只这一种强迫症。譬如一星期不写字就会恐惧,以为失去了这种功能。譬如每天这样相对于我的体质来说已是很高强度的马拉松式行走。

更多时候,这些强迫症像一种阴谋。积蓄力量的阴谋。

因为我一直听到召唤声。这声音在我想停顿的时候,在我想坠落的时候,从纸醉金迷中一把拉起我,毫不留情。我从心底依赖它,感激它。虽然握住我臂膀的那一瞬间,会有乌青。

 

有薄薄一层冰,没结冰处,水还是潺潺流着。

那棵曾被我说过“红粉的针状花瓣呈放射状,带点香艳,却不是浓脂艳粉的样子,像初学梳妆的女子,错擦了胭脂”的夜合槐只剩下干巴巴的枝条了。它中文名其实是“合欢”。

这里有一整条街都是合欢树。

在它盛开的季节,就是很浪漫的一条街。虽然颜色俗,但确实是种急迫的想盛开,是含苞待放需要人来疼爱的样子。想着它曾经的艳丽,亦和回头看那堆塑胶头颅一样,频频看它。马尔克斯写过一本书,说一个记者准备用一个雏妓的第一次来庆祝自己的90大寿。而少女已被老鸨用了昏睡药。

他们的突兀对比,就和这把枯枝与艳粉花儿对比一样。

记者说“如果你得不到爱,那么性留给你的只有安慰。”他用忧郁的眼神看着少女青春的胴体,发现想要的性成了爱。

而游戏女人间的他知道,爱比性痛苦一万倍

 

陈彤新出的《看破红尘爱红尘》我还没看。这个词组却是我等女子的终极目标。但这又有大隐隐于市与酒肉穿肠过之意了。而所谓“红尘”,不过是男女之情、人之间各种猫腻,再上升到金融政治体系下大小政策,那些三十六计小心意罢了。“爱红尘”就是无论事前事后看破,无论受益遭损,那坦然的一笑。

是在任何打击下,都能坚持自己原则地浅笑低吟而去。

红尘,我们愿是你的槛内人。贪恋美色只观赏,贪恋美景保持洁净,贪恋美物不霸占,贪恋美德看看齐。因知所有的所有都是上天恩物。它们存在,是为了让我们辨别美丑,而不是为了被毁灭

 

前儿还看到一篇文章,介绍1570年一个名叫“维罗妮卡·弗朗科”的威尼斯艺妓,同时她亦是当时著名女诗人。文章简单说明了下当时妇女婚姻现状:因高昂的陪嫁风俗,贫穷之家的女儿便无法出嫁。她们要么入门修女院,要么作女仆女工,要么就是“艳帜高张,有偿出卖肉体”。而妓院已被官方承认。

这名女子在作高级妓女期间,才艺迸发,写诗歌散文,受到瞩目。文人墨客的称颂被记载,传奇事迹被改编成电影。这些都还罢了。只是这篇文章作者在文末轻轻写了一句“其中有维罗妮卡的肖像,真好,端庄。”

真好,端庄。她铁定经历过某种不情愿的肉体交易,才艺被承认后或许少了,但这都无损她的风华。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世事沉浮如过眼云烟,但由内至外的气度不能被磨灭。

 

收尾一口气爬上了百级台阶。

没有眼前发黑倒下,真帅,我对着镜子给了自己个胜利的V,看到红润的脸在半分钟内恢复成白黄色。电台里正播放着黄品源的“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我顺手关掉。

在藤椅上摇晃着看喝“花酒”的人继续侃大山,他们高低错落的位置甚至都没有换。他们的天南地北,与我的行色十里,像内政互不干涉。其中一人清晰的叫了我一声“梅大人”。我亦打趣“梅大人”要给这枚酒鬼介绍个女朋友,媒词就为2009春晚最红一句——那人“不差钱”。

然后,我在“不差钱”的白眼中开始看电子书。画着暗红烟熏妆的模特坐在水泥地板上,梳着角髻,眼神,竟也是白眼。再然后看到一句话:一代武侠小说大师梁羽生于1月22日因病在悉尼去世,享年85岁

年少时,在课堂上偷看他和金庸的武侠书的一幕,落下。

古龙走完了行色一生,如今轮到了梁羽生。

我尚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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