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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珮空归梅子我们都是青蛙遇不到吻 |
分类: 梅眼横飞(允许片刻挽留) |
文/环珮空归*梅子
小素是谁?上海的一个小女子。
我是谁?山西的一个小女子,比她老迈点。
相识很晚,留言不多。她非常像我在世上找的另一个自己。又因为不忍破坏,竟不能近距离接触。
我对女子,向来相惜。不忍责备,不忍挑剔,甚是纵容。对男子,却大发雌威,有诸多小心眼,随手就能派出对方的不是。
看到小素写道,因为要像童话中那样,吻到青蛙王子,结果吻的嘴角酸软,满屋子还是青蛙呀。
这是一个心酸的计划。但她至少满怀期盼的想去做。突然想,万一有只青蛙是我呢。我被她捧在手里,恶作剧的看着她梳着俩长辫子,穿着背带牛仔裤,像三毛一样的闭上眼睛。
吻到了我宽阔的嘴巴。
我等不及,立即就跳下地,变成了一个……唔,人型倒是人型。可惜也梳了俩辫子,也没喉结。
该怎样安慰她?
又该怎样安慰我?
以前,住在过新建的房子里。屋后十步,是没有硬化的土地。夏,大雨小雨暴雨轮番上阵。二十多岁的我领着邻居的一群孩子在巷道里看蝌蚪,雨还没有停,我们也不要伞。那些蝌蚪顺着地形往下游,简直不是游,是被冲下去。
孩子们人手一个玻璃罐子,逮到的三五只就开心的叫,姐姐,我手快吧。我不敢捉,只是鸭子样的蹲在那里,尽量让脸贴着水洼。这时候,谁用指头尖按下我肩膀,我是要跌个嘴啃泥的。
我有疑问,第一只蝌蚪从哪里来的。这里四面是庄稼地,只是一场场的雨罢了,难道蝌蚪们是顺着哪条小路找到这里的么。
不记得多久,整个小区就愁眉苦脸了。因为我们每天半夜要聆听无数场的免费音乐会——蛙声音乐会。
蝌蚪们长出了后腿,前腿,褪去尾巴后,隐藏在茂密的野草和淤泥中,组成了一个非常嚣张的团队。它们分有好几个小组,可以清晰的听到领唱,小组轮唱,再大合唱,返回去低吟,几只应和,再磅礴的合唱。
我整夜整夜的分辨这些唱法。想着该给它们都配个蝴蝶领结才好。终于,我们适应了,都能当音乐会是催眠曲了。
可很多天以后的一夜间,它们又消失了。下午,我一个人站在巷道里看水泥倾倒,看工人开着机器压土。那些青蛙,绝对没有变成王子,一个个直立着离开。因为没有人吻过它们呀。虽然它们这么卖力的呼唤过爱人。
我在这个水泥大场子里打篮球,一次次跃起,球滚落。
我在这个水泥大场子里看远处的玉米,一阵阵风过,头发被吹乱。
再也没有蝌蚪,或者青蛙,它们在我脚下。我坐在场子边的水泥凳子上,将双腿伸直,害怕踩到安睡的它们。万一惊醒了它们,谁又会去挨个吻?
我想,我也是只蝌蚪,末路蝌蚪。顺着一条路游来,长大,鸣叫,还是不能逃脱命里注定。在别人的脚下沉睡,等待新的轮回。还等着一个吻。一个永远不存在的吻。
我在屋子一角,看小素继续满屋子的飞着吻青蛙。
我掏出手绢,折成三角,将嘴巴系上——再也不用吻和被吻。过去抱住她的肩头。宝贝,该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