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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2006-12-26 12:45:04)| 分类： 梅眼横飞（允许片刻挽留） |
文／环珮空归*梅子 图片摄于2006年8月
2006年12月25日，若仅仅是圣诞，它只代表着商场和酒店里到处攒动的白边红帽子，于我，毫无意义。其实上，今天是我一个至亲大婚的日子。落笔，竟不知从何说起。关于她，我写过一篇《没有，花样年华》。
《龙凤斗》里刘德华和郑秀文匆匆走进餐馆。
侍者：嗨，最近很少见。
郑秀文：嗯，离婚了。
干净利落的回答一如郑当时的装束，没有任何感情掺杂，象我们大家见面后的泛泛问候。
早九点，在窗边看外面的大雾，等二哥哥过来一同去赴宴。这雾，不明不白，比我写花样年华那天的更大。昨儿不是阴天，天气预报亦没有提。
这雾，是她的专利。拨不开，知道目标所在，普天下却没有可以躲避它的工具。
若在十年前，我会盛装参加婚宴。结果，一帮子手帕交往往比新娘子还光彩照人。时至今日，我只提前半小时起床，简单结发，上几乎不能觉察的淡妆。
看到至亲时，她穿一件粉红丝棉袄，乌发垂脸，竟是别样艳丽。再看新郎，憨厚而衰老。我不能抑制心中的悲。想我，若有天到此地步，竟是宁要孤独到死。
二十年前，她的第一次，着当时正时髦的灰色西服，胸前戴一朵红花。除此，我别无所忆。而我，小小年纪，并不肯称呼她的爱人什么。虽然，当时他确实对我很好。
今日亦如此，我还不肯开口叫一声。无论前者或者后者。
饭桌上，我与二哥哥扔骺子赢酒，连输两把。兄长们从未见过我豪饮，一意阻止。待至亲敬酒回来，她已是粉面桃腮，益发衬的新郎不堪，我再次斟酒独饮。
可幸福在她，她知足就好，我为什么怒。那日，一友非与我争论幸福这个滥题，我是极不耐烦这样的话题。知晓而不守。真谛理论明朗我知，但何必非要死板的遵循。
不用点化，我对这些只想止于懂得。而有些事情，我是极为恨开悟俩字的。它会让人成泥胎。我有血有肉，我恨我怒，我喜我沦落。生亦何欢，随我去。
继续龙凤台词。
刘德华：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女人。
郑秀文：你是我这个世界上最爱的男人。
我不管是什么让一对相爱至深的雌雄大盗分手，只是喜欢看他俩在影片中相拥，然后凄然说这样的对白。
至亲她照顾我颇多，年龄差异，待我如母。后，我女大十八变，她问母亲，为什么将最美的都给了我。我一把拉过高大俊朗的大哥，我们在屋子里走模特步气她。
她买了漂亮的衣服，亦要先给我穿。绿色的镂花衬衣，黄黑色毛衣，紫色夹克，都是我剥削她的，每件都赢得了很多赞美。至于她专门为我编织的毛衣，更是一路被人追着问。
她怀孕时，我贴着她的大肚子听胎动，看里面的小东西一动一动的踢。和她抢着喝母亲熬的小米粥，抢着吃母亲炖的沙锅小鸡。
及至我卧病在床，屡次听她电话过来，语音凄婉，絮絮诉说遭受不幸。想着不能替她出手，我徒有颓然与恨。
会想起我与她还有母亲，围着炉子说一些往事。母亲说至亲她太倔强，活儿做的多，挨打也最多。大哥又早早出门，我与二哥哥滑头，打都打不住。
至亲拉着几岁的我，挖落花生。我骄傲的跑回来，拉开衣服口袋给母亲看。想想那么点的口袋，也就是一掬，十来粒。而至亲她的快乐就在于看到我天真的笑。
我在家乡几年，并不见狼出没，那个地方实在不偏僻。她却与母亲结伴回家遇见，虽不能辨明是狼狗还是狼，她还是高声叫母亲赶紧走，自己留下。我对于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存在怀疑，母亲不置可否。
于是，我常想那个画面。到处是灰色的荆棘，她站在一个山路转弯，前面是一只垂着尾巴的动物。她声嘶力竭的喊几步远的母亲，妈妈你先跑。她俩僵持着，谁都不肯先行一步。终于有农人路过，将动物赶走。
仪式上，她和新郎笑语盈盈，我开始微笑着看他们。
她深夜曾对我说，爱或不爱。我徐徐劝解，她破涕为笑。那笑，并不是发自内心，我知道。而我的话，也不过是与幸福那个问题一样的朗朗场面语。
总觉得，她是那个一直站在山路上的女子，细细的发辫，细细的腰身，细细的嗓子。然后，画面外是我的道白，这里的山路十八弯，十八弯。但愿，这是最后一弯，从此，一路平和。
最后还有一句龙凤斗的对白。
郑秀文：可不可以问一个无聊的问题，我漂亮吗？
那么，我漂亮吗，画眉深浅入时无？却原来，我亦只是周杰伦那首歌中等待千年的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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