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梅眼横飞(允许片刻挽留) |
文/环珮空归*梅子
某人背井离乡苦闷万分,述说想念儿子。一天,我浏览了下他儿子的相册。淡黄肤色,憨厚可爱,四脚朝地。是只狗。他又叨叨,他家八哥真聪明,什么话都可以听懂。我不忿地说,你家和动物园一样,怎么什么都养。他立即反驳,没文化,八哥是我儿子的品种名。
哦呃耶。
我现在是不养任何宠物的,免得它们的下场和我一样成歪瓜咧枣蓬头鸠面。但为了附庸风雅,我还是去花市捧回一个白底蓝花的大瓷盆。左右端详,上下思量,我一路颠到父亲家的一亩三分地里,出手挖了根青椒苗子。
虽无我的精心抚养倾情爱护,它倒也傲立阳台,无风舒展着片片肥厚的叶子,小白米花开的那个滋润,直叫人想起那青椒炒肉片。可如今它都快有半人高了,还是窈窕淑女只开花不结果。我团团转,想找棵什么别的花儿草儿给做媒授粉一下。
惜乎阳台上除了青椒佳人它再无活物。嫁接到皮鞋上,嫁接到书籍上都会成为马可波罗童叟无欺新纪闻。遂作罢。
却道当年我是养过一只猫的,也做过简单记载。深夜去查资料,忘记密码再也登陆不上。为什么现实一再让我温习一句话—回忆总是多余的。
那猫,我居然没有给它正式封号过。害的我如今每每看到别人深情款款传呼自己家的王富贵张大可,就有东西嗖的穿过来扑到怀里的场面时,会脱口而出一句,小猫起兮灰飞扬,安得我猫兮在何方。
其情可堪。
那一天我波光潋滟。
我正在连笔带画给父母讲一些夸张的街头巷语,这是每日功课。而家务活归兄姐打理。你知道,我一直是个动口不动手的君子。门帘一掀,猫被放到了地板上。
它就一巴掌大,黑白分明的毛皮,家常猫而已。只是面庞小巧如瓜子,典型的美女胎子。顶发图样如汉奸常梳的分头。它抬起头挨个打量我们。两个种类的对视,屋子里静了几秒。
然后,家人开始和送猫者寒暄。我则给那只已钻到床下的猫找玩具。它太油头粉面了,我担心它有朝一日会一溜烟的独闯江湖攀龙附凤弃我们而去。
况且外面陷阱这么多,一不留神中了毒,可无什么大师来配解药,也没个同病相怜的在崖边等那么十八载的。
我周密的替它憧憬了下未来后,果断的给了它个牵挂。和男人的领带性质一样,不过它带的是布熊猫。一丈之内我的猫。
我一直怀疑它有小儿多动症。除了亦步亦趋的来回跟随我们每个人的步伐,还抽空拖着那个布熊猫火速窜到隔壁家,抱住人家不到两岁儿子的小嫩腿不放。于是,隔仨俩小时,就会听见一阵号啕大哭。邻居和我们都经常呆看着巴掌大的它和半腿高的孩子在奋战。
其实,我不想接着写下去了。
简单说下它超乎寻常的机灵劲和傻劲。例如同时和我分占两个穿衣镜,它双腿直立顾盼生姿。每天清早隔着门缝看我化妆,我故意闪来闪去,它就跳来跳去。会站起来一个爪子趴在门框上,另一爪子掀开帘子,娇媚的看我们。花椒大料不全的肉,不吃。逮老鼠的手段虽笨,却总是锲而不舍,搞的自己和铜锤花脸一样。钻个小洞,先对准中线,然后倒下,却发现已在目测距离外。见了母猫比谁都跑的快。上了树自己下不来,害的另外一只猫一着急爬上去给了它一耳光,它才灰溜溜下来……
譬如昨日种种来,都似它最后的眼神。在母亲最后一次住院期间,它被送走了。和母亲一样,再没有回来。听说每日只是懒懒的卧着。
SHE的波斯猫。波斯猫眯着它的双眼,波斯猫踮着它的脚尖,波斯猫守着它的爱恋。一转眼,却又看不见。看不见。
我想,它该有个名字,就叫提拉米苏。
常有人问,若有转世,你愿为何种生物。我选择猫。给自己起的名字就叫提拉米苏。深夜在街头游荡找食物,然后隔着玻璃窗看人类。房顶的世界,真的不错。纵身一跃啊,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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