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梅眼横飞(允许片刻挽留) |
文/环珮空归*梅子 图片摄于2006年7月18日
从躯体到内心,我是极敏感的。这样弊大于利。
即便是陌生人,也会看出端倪。不能平和如镜,对体质弱的人从内至外都是种摧残。
我岂能不思悔改,自甘接受挫骨扬灰之痛。
但,这确非我所能驾驭得了。就象习武之人,被强行注入内力,若不小心引发,功力便在经脉自行运转,明知后果,亦束手无策。
近日,我觉察出自己的轻微变化。知道,终于,旧病复发。
要什么貌美如花,要什么才华横溢,都抵不过你的降临。你的掌力浑厚,只须轻微点拨,我便重新坠入黑暗。
我不曾放弃,是你放弃了我。
我不是最无力的,却熬不过你漫长绵延的狞笑。
告诉我,既如此,何不做的更彻底。撒手也不过瞬间。
这些话,有人是能看明白的。他们,在我最焦虑的时候,存在着。我看得到他们宽厚的笑,和无法救助的心。
昨儿,我对一人说,尚欠你人情,必要还的。我虽然常出言不逊,但在去年病床上尚记得那些好。
我从不无功受禄,可即便是拒绝,心意也成人情。对方不在意,我在意。可是偌多的情字成雪球,越滚越大。拿什么偿还。又怎能让我安心,离开。
晨,清凉,有蒙蒙的细雨。我喝了很多水,来到去年走出的地方。那一片白色,让我恐惧。
I'm standing here
alone.
医生是我熟悉的。他对着屏幕,我俩用术语交谈讨论。他亦不敢肯定症状是不是固疾。非常小的发展,也可能就如平常女子平常事。
我忐忑,知晓,确实是的。我敏锐的触角,没有错过。甚至超过庞大的机器所能检测到的。我也希望触角能错一次,就这一次。
医生飞快的写单子,然后说,下个月来复查。将单子折好,平整的放入口袋。
在楼道里独立了几分钟,一旁等候的人都望着我。慢慢推开玻璃门,与个臃肿的妇人擦肩而过。此刻,我俩又有什么分别。平等的接受上帝之手的抚摩。
看了几页禅,入眼不入心。翻过即忘。放进书柜,不用强求自己的思维。
天色尚早,去逛商场。会选择人少干净的地界儿,且经常一个人背着包从这个玻璃房子进到那个玻璃房子,转迷宫一样的来来去去。
生意是冷清了点,这么安静,以至于只能听见店主的招呼声。我不愿意发声,便微笑着和他们点头。
每层都有高挂两排灯笼,不是红色的,自然没乔家大院的气派。橘黄的光从这头到那头。
坐在椅子上休息,看墙上的电视,不断的播放着广告,有优美的画面和靓丽的人。鱼缸里的鱼儿在正游动。
打扫的阿姨拿着簸箕笤帚走来走去。服务台后,俩小姑娘在聊天,使劲压抑着快乐的声音。
直接从一楼上到六楼,前面有个女子与我有同样的动作。我们保持着相同的距离,上着每层电梯,在人烟少的地方很突兀。
她终于在某次上升的过程中扭头看我,我也看她的眸子。在这样的环境里,不会有意外。若是午夜的巷口,我们谁该先呼喊。
电影台在放映卧虎藏龙,很旧的片子了。重新看一些老片可以发现很多没注意到的细节。
玉娇龙逃婚,俩地头蛇打探她与李慕白的关系。她轻启朱唇,手下败将。她的描述并没有错,不论谁是谁的手下败将,都可以这么简单的吐出这几个字。
而听者的理解与她何干。事实上,我们往往两败俱伤。
李慕白俞秀莲在石桌边手相握,李说,握手是空,放手是一切。俞说,你握手可以感觉得到我的温度。是,即使肌肤冰冷,即使时间短暂,只要面对,就不是空。
可是。
I'm standing here
alone.
al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