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梅眼横飞(允许片刻挽留) |
文/环珮空归*梅子
(图片摄于2006。2。20送某友)
安妮宝贝有篇短文里说,世界末日,要和相爱的人在一起。若真有那刻,我宁愿象金刚一样,独自依着大山,一边看绚烂的火烧云,一边等待溶浆慢慢将自己湮没。
害怕了,就把头埋在一本喜欢的书中。铜版彩页,暗夜魅影,冰凉的文字。这样的陪伴,就好。
第一杯茅台下肚,一股涩涩的暖意反冲到鼻部。抬头看朋友家中悬挂的灯,枝枝桠桠,覆盖着一些白色不明物。第二杯只翻转到喉部。第三杯咽下,转首对目瞪口呆的ANT说,医生的预言是真的,在酒量上,我的潜力非凡。
害怕了,就把头埋在一本喜欢的书中。铜版彩页,暗夜魅影,冰凉的文字。这样的陪伴,就好。
第一杯茅台下肚,一股涩涩的暖意反冲到鼻部。抬头看朋友家中悬挂的灯,枝枝桠桠,覆盖着一些白色不明物。第二杯只翻转到喉部。第三杯咽下,转首对目瞪口呆的ANT说,医生的预言是真的,在酒量上,我的潜力非凡。
低矮的医院走廊,我抓着家人的手,紧张的请求,离开好不好。他们眼中满是无奈,没有人肯点头。
长长的针头将两倍无水酒精注射到腹部。那个博士生导师,是我见过的最舒缓的医生。他温和的说,痛的时候请提醒。他的皮肤白皙,面孔清秀。我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真的不痛。出门的时候,他象夸奖来打防疫针的幼儿一样,说我真勇敢。我微笑着挥手告别。于他,我只是普通患者;于我,他却给了我偌多的生存勇气。
长长的针头将两倍无水酒精注射到腹部。那个博士生导师,是我见过的最舒缓的医生。他温和的说,痛的时候请提醒。他的皮肤白皙,面孔清秀。我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真的不痛。出门的时候,他象夸奖来打防疫针的幼儿一样,说我真勇敢。我微笑着挥手告别。于他,我只是普通患者;于我,他却给了我偌多的生存勇气。
有一年总是坐在开往北京的列车上。
夏夜,躺在中铺。有人开了小半截窗户,风象钝刀片一样刮在身上,不偏不倚,非常不适。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地板上的鞋子,轮廓模糊,觉得并不能摸索到。在床铺上辗转反侧。有列车员轻轻路过,却不想求助。
夏夜,躺在中铺。有人开了小半截窗户,风象钝刀片一样刮在身上,不偏不倚,非常不适。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地板上的鞋子,轮廓模糊,觉得并不能摸索到。在床铺上辗转反侧。有列车员轻轻路过,却不想求助。
便这样坚持着,任那风来来去去。肆虐这般漫长。
不知名的小站很多,列车一次次的停下。有人下去买水果,吸烟。我平躺着看报纸,两块钱就有很厚的一份。窗外的站台,寂静败落。“我的夜晚是你的白天,听着完全陌生的对白……”有歌声细不可闻。混沌不清的天色,也许该有鸡鸣方觉得自己尚在尘世喘气。
起初不敢下车买东西。生怕列车就此起步,将自己遗弃。这举目无亲的地方。
但总归忍不住,在第三次停靠的时候,出了车厢。清冽的空气,寥落的行者。远处有个售货车,有包装好的水果。隔着塑料薄膜,似乎新鲜。买了一盒。卖家睡眼惺忪,用粗糙的手打开一个铝制饭盒放钱。
起初不敢下车买东西。生怕列车就此起步,将自己遗弃。这举目无亲的地方。
但总归忍不住,在第三次停靠的时候,出了车厢。清冽的空气,寥落的行者。远处有个售货车,有包装好的水果。隔着塑料薄膜,似乎新鲜。买了一盒。卖家睡眼惺忪,用粗糙的手打开一个铝制饭盒放钱。
下铺有少妇带个小孩子,小泥猴样爬上爬下。我拿了水果递给他,他啃来啃去,含糊不清的和我讲话。少妇用伶俐的口舌一直在和列车员交涉,想免去孩子的车票。争论辩白,烦烦琐琐。
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在嘈杂中恍惚着,心仿佛失落在一个遥远的村庄。
黎明时,会被列车员推醒,换了票。到车厢拐角处洗漱。凉的水,泼在脸上,大颗大颗的坠下来。简单的梳凌乱的头发,整理衣服。照那不甚明了的镜子。面色苍白。红颜若失,还说什么最爱发如雪,倒宁愿白衣胜雪,在车厢的夹缝里存点尊严。
欧阳修的负者歌于途,至为沉重。常会放下靠窗的硬座,用自带的杯子倒上白开水,机械的喝。窗外是灰扑扑的城市,呼啸着闪过。
一列快车停靠,载着准备度夏令营的孩子,能看清楚那些乌黑的小脑袋在兴高采烈的交谈着。只有他们才配坐快如风的车,载满我们已经失去的东西一路行走。
在杂乱的南站,搜寻显眼的广告牌,告诉朋友自己的具体位置。很疲惫,找石头坐下,目光迟滞的盯着过往行人的大旅行包。那些旅行包毛了边,很肮脏,在地面上被拖来拖去。
有小旅馆的托儿三三俩俩上来缠搅。我用微弱的声音说,有亲戚接。他们便散去,举着旧旧的牌子继续招徕。
若时间紧,就在麦当劳吃早餐。暖暖的小杯咖啡下肚,精神才能缓和过来点。与王府井咫尺,再无力过去。这样灰暗的奔波,一直深刻在记忆里。
有小旅馆的托儿三三俩俩上来缠搅。我用微弱的声音说,有亲戚接。他们便散去,举着旧旧的牌子继续招徕。
迪厅里,保安突起的衣服下藏着棍棒。钢管男郎在台上劲舞,用手非常暧昧的抚摩已经明晃晃的钢管。由此我猜测出了钢管保持亮度的原因。邻座的三个小女生,拼命用假嗓子尖叫。神情迷醉。大家一起拿着塑料假手拍打桌面,节奏整齐。自己体内有东西在膨胀,便也随着拍打。红黄绿的假手上已有裂痕。
洗手间,我从镜子里看刚才在台上跳舞的女孩。她在打电话,长长的假睫毛,身材很好。她对着手机低语,五百两颗的绿色丸子,你那里有么。
我在机器下烘手,湿漉漉的,用了很长时间才干。刘晓庆的自传写道,在农场的那段日子,若有人能连续八个月替她挖沟渠,她便嫁给他,可是这个人没有等到。多年来,她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有些人永远等不到,有些话永远说不出。于是彼此疏离,带着满身的刺不肯靠近。而且纷纷用各种手段麻醉自己。
重新回到厅里,将小瓶青啤灌下。ANT说,我做你见到彩虹前的风雨怎样。我看了他一眼,有细碎的光点从他脸上旋转而过。熟悉又陌生的脸。我缓缓解下脖子上的真丝方巾,蒙眼系住,说,还是让我们做特立独行的猪吧,互不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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