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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点

(2005-11-26 22:51:46)
分类: 梅眼横飞(允许片刻挽留)

断点

  文/环珮空归*梅子
 
   翻个身,不小心压住枕头下的表。现在时刻下午一点四十五分,温和无感情的机器女声报出了时间。看看窗帘,依然不动声色的低垂着。依着靠垫伸手摸过一本书,正好是安妮的二三事。她的文字一般不能看,容易让人心情低迷。更多时候,我宁可看张爱玲、简嫃甚至老舍的散文。但某刻,心会突然难受,上瘾似的必须看段安妮的文字,神经方能缓和下来。
 
  机场安检处,良生回忆送给父亲的一件羊毛衫。
  “羊毛衫”三个字刺穿了我的眸,把书覆盖到脸颊上。我曾亲手用极细的毛线织过一件深紫色的毛衫,领口袖口开口处全是细碎的扭花,熨过后平整端庄,是准备送给母亲的礼物。可是她一天都没有穿上过。我是不专心的,每每织一件衣服要花上半年或者更长的时间。但是成品很精致,朋友一般都是按照我的尺寸和样式量了去复制的。
 
  那天,母亲在饭桌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毛衣编织好了么。我边扒拉米饭边回答,只一点点袖子了。她没有看到那件半成品,撒手而去。为什么,她在人生的最后终点会念念不忘懒惰女儿的这件作品,我常常责问自己。
  出殡过后,我忍着痛继续把那件毛衣一针针的织完,熨好,拆下新衬衣上的漂亮扣子缝好。对着穿衣镜试了一下,高贵的颜色,整齐的针脚,我抚摩着它,想象母亲穿着的情景,不能自已。
 
  你看,良生在父亲去世后焚烧了那件毛衫。
  那件紫色毛衫也是这样的结局。姐姐替我拿去完成的。我当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样听见了那哔哔嗦嗦的声音,一样看到了那纤维在火中跳跃和萎缩。祈祷母亲能看见这件隔世的礼物。只是,她是不是仍然会舍不得穿。
 
  囡囡。良生的父亲这么称呼她。
  有人也喜欢这么叫我。我抗议的理由是,“囡”音同“难”,我一生这么艰难,不能再听见这个音调。
  他说,那如何是好,唯有这个字能体现出宠爱,口中之女。我明白,是含在口中怕化的意思。苦口婆心,既然如此,我就默许这个称呼。
  囡囡,他说,我给你压岁钱好么。真能被压住永远长不大么,无论怎样刻苦,我都会一点点承受下去。
  囡囡,他说,赶紧起来走动一下,伤口会粘连的。每隔几分钟他都会提醒一次。我象被针扎了一下,赶紧跳着脚绕着屋子转一圈。
  某天,他也离开了,带着失望。他是童话中的小王子,善良体贴。后来,每当看见囡字眼前必会响起他的声音。
  我们离的这么近,每天都呼吸着同样的氧气和二氧化碳。那么,我们是在一起的。你说对么。
 
  肚子一点也不饿,昨晚吃的是银耳粥,还放着梨、枸杞和冰糖。这次并没有糊掉。盛在玻璃碗中红白交映,玲珑剔透。拿勺子搅动,黏忽忽的,银耳膨胀的很大,小时候种的绣球花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头发又长的乱七八糟了,洗完后,我湿漉漉的来到楼下的发廊。
  这个发廊新开张时间不长,黑色的招牌,干净冷落,不管手艺如何,是我喜欢的环境。坐在第一面镜子前,外套伏在隔壁那张椅子上,和我做伴。

  修剪一下即可。我简单的告诉亦很干净的发艺师。他职业性的建议我挑染,我微笑着拒绝了。自己的发质柔细脆弱,天然的发黄,不想再糟践它们了。
  吹风机和剪刀交替在头顶盘桓,我利用镜子观察第三把椅子上的女子,她头上涂抹着白色的烫发剂,皮肤有点松弛了,正喋喋不休的和朋友讨论某商场的大减价内幕。
 
  发艺师不死心,继续推荐他的导膜、精华素之类的东西。我严肃的回答自己在用某名牌护发产品,他嚅嗫着表达了对那种产品的不满,又觉得不妥,更正说比他推荐的产品贵,效果一样的。看他还算温尔文雅,我敷衍了几句。
  渐渐地,在他的絮絮叨叨下,我居然觉得愧疚起来,好象不买点他的产品就对不住谁似的,幸而带的钱不够,不然又被宰一刀。
 
  出了发廊,街头很静。
  远处的楼在帖字,吊板上的工人成了一个黑点。不久,这样庞大的建筑物也会喧闹的挂着满身的红色条幅矗立着。楼顶的长长的铁臂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被拆除的日子快到了。
  回头看了一眼发廊招牌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誓不低头。是的,无论什么状况,我们不低头,一直往下走,即使滴着血、含着泪也要看完所有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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