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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頁(壹佰贰拾贰)

(2024-09-12 15:31:44)

頁(壹佰贰拾贰

    二零二四年的中秋節前夕,天氣出奇的悶熱。按理說,到了這個季節天氣也應該涼下來了,但是老天說:“我非不!熱不死你,悶不死你!”天氣就是這麼反常,就像冤家一樣,反復無情,臉像翻書一樣翻臉無情。三頁真得希望這熱天與冬天乾脆就很快地消失,而儘快地出現春天,那麼就像在夢裡一樣:

    那是一個遊學江南的古代秀才的春思,一陣綿綿的緒雨過後,天剛放晴,春色景明。將要試穿春天薄薄的羅衣。雕飾華麗的橋樑,如銀的水色中呈現著涼臺。紅綠鶯燕正在哺育幼稚。相互在暖暖春意中,催促乳育幼稚成長。將要把懸掛在門窗上的一層層簾幕拉下來,只見隔壁牆外邊的滿園花色,難以圍擋住馥鬱香氣迎面赴鼻襲來。一場春雨之後,忽然平地間增添了這一番春意盎然、生機勃勃的萬物滋長景致,真是春色惱人醉啊!此時此刻,遠在故鄉的美麗嫻良妻子,應當在滿園春色惦記眷念著我。想起昔日美酒佳人花前月下,共度良宵美辰的酒後場面,無盡思緒的悠悠情懷,情不自禁地湧上心頭。怎奈何寄給故鄉惦念親人的美麗春景的蜀箋(唐時蜀地所產名貴的彩色箋紙)詩句,只能是有去無回,遙遠音訊。若想鴻雁傳書詢問彼此思念的故鄉春色,那一定多半是與眼前一樣的春回大地情景。此時此刻,睹物思人,觸景生情,沉浸於銷魂神往之中,無限的憂思哀傷。漸漸傍晚,暮色降臨。晚風輕輕輕拂中,聞聽到杜鵑(伯勞鳥)發出淒厲的啼鳴聲。杜鵑發出的一聲聲的啼血哀鳴,使人聽之後倍感悲憫,越發產生思念故鄉的哀傷之情。堂屋梁上窩中家燕不知什麼時候飛走的?春燕何時到外面銜食去了,早已經是去年與人相約遠遊的事情了。不知怎麼了?初春秀才客居在朋友屋中,懨懨欲睡,瞌睡綿綿,春風吹拂,溫暖和熙,不再朔風勁刮一般寒冷。一夜春雨過後,第二天起床後,忽然感覺到窗外青草仿佛多長了一層。早晨天氣放晴,引起樓上的喜鵲嘈雜鳴叫。這樣的春色擾人季節,好讓人產生一段相思之情。何嘗要跟人去學?而如今這樣寄人籬下充當幕僚(清客)的局面,是當初離家出走,北上尋求仕途進步的錯誤決定。當時依依難舍的離別之淚,沒想到卻換得漂泊他鄉,淪落失意(天涯淪落)。真得很懼怕返回原來的地方後,人家又要問我的際遇如何?真得有口無言,難以啟齒。天高路遠,驄馬奔波;夢裡相隨,心力疲憊。夜長夢多,白日漫長,倦意人懶,人心思惰,就象掛在空中搖曳緩飛、自由飄蕩的風箏一樣。向對面河橋那邊望去,陽光春色、水光映耀下,萬縷柳枝形成成黃色的煙霞,就象天邊遮蔽著一層愁雲帷幕,令人倍感思鄉憂愁之情。

    櫻桃喜歡在溫暖滋潤的明媚春光下生長,芭蕉喜歡在溫暖陽光下孕育生長。柳樹的末端枝梢飽盡無限春風吹拂,漸漸地開始發芽而變得鵝黃。秀才登上月當樓,天涯遠處的無限春光,盡收眼底,眉宇間的無限春色映上心頭。卻與思念與春光邂逅的情感是相互抵觸的,而充滿無限的憂愁。春時初來的燕子總一對對,猶如新婚燕爾總是成雙成對歸來,尋問他們為什麼冒著春雨一同成又成對歸來,說只是為了在春雨中,一同感受廣闊無邊的無邊春色。伴隨春雨走過一段暮色黃昏,跟隨春風化雨一同回家,一同帶門關上遮擋風雨的紗窗。多愁善感的懷才不遇、鬱鬱不得志的落迫文人啊!誰又能陪伴他一同在無邊春色中飲酒沉醉,吟風弄月,吟詩歌賦。自古卓爾不群文人,總是放蕩不羈,牽腸掛肚。總是喜歡如多情郎一樣多愁善感,藕斷絲連。薄情負心、寡情寡義之人,又怎麼成為真性情、有血性的英雄人物,只是平白無端地耽誤了獨守空房吳娘,徒使吳娘獨守琴房,經常回憶與伊人邂逅相會、朝夕相處、濃情蜜蜜的難忘情形。“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夜晚望著房中燈花(燈心餘燼結成的花狀物),愁怨情郎的負心,恨這燈花辜負良辰美宵,恨這月色走廊情郎用欺取了吳娘的芳心,卻至今遲遲不歸。吳娘在思念情郎的夢中,突然被料峭的寒意驚醒,恍惚所見外面如雲似雪的繽紛梨花。春夜突然風刮起來,再也難以入眠,五更後夜顯得如此漫長。

    三頁就如這個明朝遊學江南古代秀才的春思,只不過遊學江南一直就是三頁的夢,實際上三頁一輩子蝸居在家裡,並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那種西杠屁游西遊的好事,至今沒有嘗試過一次。你說悲催不悲催!如果三頁還算一個淺顯意義上的窮秀才的春思的話,那也是我在故鄉思他鄉。這是顯而易見的。大長腿你懂的!且不說春日的思緒情懷,如今可是秋日寂寞淒涼的思緒。三頁這位古代偽秀才,清晨倚靠在濡北月當樓上的欄杆上。秋風吹向對面森茂的翠竹林,竹枝經風搖晃相撞,發出如敲碧玉的聲音。傍晚的秋暮開始降臨,漸漸隱藏了遠處如低綠如屏的山巒。簾旌(簾幕端所綴之布帛)被清涼的露水浸濕,草木間的秋蟲開始驚鳴。傍晚下起了秋雨,天色將變成黑壓壓的一片。屋角如織滿了蛛絲網。從月當樓的欄杆外返回書房,掩好屋內的門窗,一個獨自靜坐室內,秋日寂寞淒涼中無盡的思緒。不知不覺中已是黃昏。濡北月當樓裡收藏了讀不完的陳舊書籍,陳列在書房的角落裡,堆積如山高。一場秋風塵雨,使屋子漏象篩子。滿書架充滿塵埃的詩卷繕本,從屋頂漏下的掃風雨打濕。哪有心思重新收拾整理這些被打濕的書架上書籍。卻只想把這些打濕書籍,隨意扔向房間沒有安置什物的角落空置處,尚且不予處理安置它們。屋頂漏雨,使收藏的書籍無以置身,為此怨恨懊惱,惶悚不安。於是斜靠床榻披覽欹案(讀書時用來托書的懶架)書卷,恍忽間進入睡夢中。夢中見一客人過來,和三頁拉肩搭背地親密交談。交談結束後,就獨自打開門離開了。三頁醒來起床後,出門到外面向四周環視。舉目之間,惟見到天邊單獨飄浮著雲片。在此秋風秋雨愁煞人的季節,想到自己寄人籬下,客居他鄉充當他人幕僚清客,在此不禁產生思懷故鄉之情。不知遠處那個村落中響起了舂米的碓聲,遙遠鄉野農家炊煙之間,聚積著雞狗在爭食秋稻收割後殘存的零碎稻黍。鄉野村莊,桑樹水灣,秋陽斜墜。忽然想起今天已經是九九重陽節,於是趕快燙酒飲吟,先去賞看村頭祖地的楓林紅葉,今天吟詠重陽的詩詞句子,等過完今天重陽節飲酒賞秋之後,明天作詩填詞再把它們補寫出來。

    深秋時節獨自登高樓,憑欄遠眺極目。傍晚陰雨綿綿,秋風吹面拂來,任憑絲絲暮雨沾濕衣襟,在夜幕中孤自倚靠在僻靜樓上彎曲的欄杆。剛剛有雙雁從頭上飛過去,慢慢消失地無影無蹤、無聲無息。沿著遠山的盡頭一路望去,草木叢生的平曠原野,江山翠綠如黛。遙想思念遠在故鄉的山那邊親人。微陰秋色的暮雨天氣下,伊人一定因掛念遠在他鄉的親人,而倍加憂愁善感的思念煎熬,身體一定形同修竹一樣消弱變瘦。想那漢司馬相如曾任孝文園令,“相如口吃而善著書。常有消渴疾,圍著玉帶的腰因為患者疾而非常消瘦=。與卓氏婚,饒於財。其進仕宦,未嘗肯與公卿國家之事,稱病閒居,不慕官爵。”古秀才就如得了“文園病”(消瘦疾)的曾任孝文園令的漢司馬相如一樣,“稱病閒居,不慕官爵”。菊花已經開始擁起了花蕊,新釀的桂花酒已經將熟。因為秋思而沒有興致,所以閒暇時就翻翻看詩稿中句子。心情發悶時,就理理稀鬆散亂的黑髮,重新檢起《隅爽軒集》、《月當樓後集》校勘修訂。當初許下夙願,立志遠遊尋求仕途發展,依依不捨與親人言語惜別。沒有想到後來處處碰壁的曲折處境,卻是寄人籬下充當幕僚、清客,只有秋夜在風前殘燭前獨自愁思,越發孤寂淒涼,倍感懷才不遇,鬱鬱不得志!如同水鏡之中的木蘭小舟,停泊在芙蓉渡口。匆忙安排事宜。就一個人先往芙蓉渡口,給即將離去的朋友送別,平時遍身上下都是才華,出口就能成章。但此離別相送的愁愴場面,卻很難相互訴說傷感的句子。此刻朋友也無端奇怪地產生離別愁緒,我問他為何事而愁緒?朋友只是渾然無語,難以言喻。登上所寄居的平陂樓閣,朝朋友蘭舟所去的方向遠遠目送,直到只見斜暉脈脈,萬里雲煙。離別的愁緒襲上心頭,想起了過往尋求仕途發展的變遷不定的曲折行徑,倍感世道的變化無常與游離不定。仿佛這一葉(一槳)蘭舟前往,在暮色中如輕雲薄霧一樣漂浮流注。昨夜,樓外的梧桐樹經歷了一夜風雨,幾隻南飛大雁經過時留下的驚鳴聲,非常悽楚悲涼,把我從一夜秋思中驚夢醒來,還沒消除春思驚夢醒來的遺恨,又增添秋思驚夢醒來的新恨。只能孤自樓壁角落中秋夜愁思,直到一夜霜天中露出曙光。

    正是金秋時節,風光旖旎,美麗景勝,農曆八月十五夜的月光,倒映水中如明鏡。如此月朗星稀的明淨夜色,讓天公妒忌,一陣風雨齊襲而來,幽深居所的窗紗上,映著形單影隻的憂愁身影。平生喜歡在非常偏僻的地方隱居。是因為害怕被喧囂所累。經常沉浸在悠悠的離別愁緒中。此番情境,如同唐代秀才裴航與仙女雲英這對情人曾相會于藍橋路上,相互離別時,不斷地向對方道別:“多多鄭重”,沒想到此番恩愛情誼很快就會各奔東西而輕易了斷。後悔當初彼此輕易地相信情份。只因對彼此神采與風度,慕訪吸引而來。能夠趣味相投,風度氣質相近。輕浮浪蕩、懷才不遇的落迫文人,原本就如漂浮在水面上的不結實的尋常花瓣,四處飄泊,居無定所。就算始終對往日、往事戀戀不忘,重新開始保持期待。即使百轉千回、夢裡尋覓,也都是沒有結果。往事令人憂愁煩悶,去始終令人不甘,難以自省。一個人正襟危坐,獨坐愁城,為世俗憂愁所包圍。面對昏暗臥居的燈暈(打焰週邊的光圈)。感念青春易老,年華易逝。在悠悠秋思情境中暗暗歲月流逝。感歎如同晉代潘嶽令人歎為觀止的美貌容顏和鬢髮,就開始無奈地消褪與減少。試問什麼事情何故讓你當面錯過?使你如此的心灰意冷,憂愁煩悶,鬱鬱寡歡。院外梧桐上疏密發黃樹葉,覆蓋住露井(沒有覆蓋的露天水井),遮攔住宅了汲水桶上的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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