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頁（壹佰壹拾柒）

    叁頁工作到現在，辛辛苦苦幾十年，渾渾噩噩，一事無成，也不知道在幹什麼？倒覺得這工作就是混日子的，似乎這工作的目的就是為了薪水，也只有這微薄的工資來養家糊口了。這樣有意思嗎？所以挺留戀高考落榜後的那段水手生涯。那一年，乘船游經江蘇吳縣洞庭湖，原來這就是書本上所說的洞庭河，否則對三頁來說就不知道洞庭為何物了？只知道關於洞庭湖，自古以來無數的詩人遊歷于此而留下無數的詩詞佳作。難得停泊，到此一遊了。

    乘船游經江蘇吳縣洞庭西山林屋山，道教十大洞天之一。在江蘇吳縣洞庭西山 ，古稱包山。周圍四百里，號稱“元神幽虛之洞天”。南朝梁任昉《述異記》卷上：“洞庭山有宮五門，東通林屋，西達蛾眉，南接羅浮，北連岱嶽。”唐陸龜蒙《奉和襲美太湖詩·入林屋洞》：“知名十小天，林屋當第九。”元顧瑛《送鄭同夫歸豫章分題得洞庭湖》詩：“神禹書藏林屋裡，仙人詩刻石屏前。”明高啟《洞庭山》詩：“中有林屋仙所都，銀房石室開金鋪。”

    傍晚宿震澤湖（太湖）中，短小蘆葦侵襲著空曠闊大的太湖水面。搖擺不定地顯露在廣闊宇宙間。船游於太湖中央，獨自仰臥於船中。天光水色仿佛容納於懷抱之中。天空飛來一群南飛的鴻雁，排序散亂無章，仿佛飄忽無定的墜落瓦片。林屋山峰如沉江倒插寶劍，倒映峰影長時間浸泡在太湖水面。洞庭湖岸西山林屋山林中的肥美橙汁，讓山中的猿猴牙齒啃食起來一陣陣酸澀。浮在湖面生長的蓴菜莖葉香潤可口的美味，吸引了群遊湖中饞涎滴的野鴨鳥嘴。石峰之上的晚霞雲彩，卷起一道道紅折。晚霞倒映在波光鱗鱗的綠色湖面上，仿佛彩色雲霞熨在如綠色縐紗的漣漪蕩漾水面上。明亮如境的月亮，獨自早早地升起。日薄崦崦（古代指太陽落山的地方），傍晚的天光即將驟然幽暗下去。系船停泊在漁船碼頭，彼此在渺茫的湖面岸邊，象湖邊浮萍飄葉一樣緊湊排列。用漁船上剛從湖裡剛捕上來的尺長鰷魚與白色銀刀魚一起烹煮。據說這裡古代有船舫舞樂，《新水調》與《水調》協同合併在一起演奏。傳說隋朝隋煬帝楊廣開鑿大運河曾仿商調曲《水調》做《新水調》，後發展為宮廷大麯。唐曲凡十一迭，前五迭為歌，後六迭為入破。

    淩晨雞叫，晨曦初明。吳縣洞庭西山林屋山（包山）與震澤湖（太湖）山高峰上出現日出紅光，黑夜煙消散去，兩座山峰砉然分明了起來，顯得出兩個中拚死撕鬥的山神早已叛逃而走。太陽初升出地平線，可以看到印在山崖上的山神搏鬥創痕，洞庭湖與震湖湖水翻起的浪花拍打要水岸崖石山洞上。樵夫們在山上打完柴後，來到山澗下草堂歇息談談心。夜眠（夜夢之中）船中，泊于山澗邊，還處於渾然昏沉之中。山農們講起漁夫們所聽說洞庭西山林屋山（包山）與震澤湖（太湖）山兩山神決鬥的神話傳說故事。逕自驚訝其為罕見奇聞之傳說。傳說從前吳縣洞庭洞庭西山林屋山（包山）以及太湖這裡，秋夜湖水清澈，月光明淨。林屋山（包山）東山、西山兩座山峰（山神），曾經相互搏鬥。從東邊洞庭湖西山林屋山（包山）到到西邊震澤湖（太湖）山峰，相距萬頃湖面。東西兩座山神拔起樹根來相互擊打。聲勢撼天動地，仿佛古書上所說的雌犀牛相互角鬥，搏擊撕打地難解難分，不斷地散開立即倒下，山神撕鬥，地動山搖，產生的煙霧氣浪侵蝕了月色天壤。山神來回踐踏蹂躪著大地，攪擾了天地星宿（星夜）的安寧。巨靈神（神話傳說中劈開華山的河神）沉溺於昏昏沉沉的懶睡之中。杳然不覺中被驚醒，急忙飛奔過去解救紛爭於水火之中。巨靈神（河神）念及此洞庭湖與震澤湖鱗介水族之魚龍性命，而尚且宥愆（寬恕罪過）了兩位山神。兩位山神只得以相互退讓一步而苟延殘喘。兩位山神仍餘怒未消，嚼齒穿齦（緊咬牙齒，竟咬斷了牙齦），對敵方恨之入骨。恨不得繼續恣肆逞強示威，相互摧殘對方。

    曾經古書上聽聞谷水河神與洛水河神爭鬥的傳說，說周靈王二十二年，谷水與洛水爭流，水位暴漲，將要淹毀王宮。靈王打算堵截水流，太子晉勸諫。此刻卻聽聞兩位山嶽之神相互侵鬥，喜歡研究方志的三頁，不禁聯想到歷史上在此，曾經有明張獻忠、李自成這樣的山神在此發生戰亂，擾亂了湖岳江川的安寧平靜。船泊于空闊遼遠、茫無邊際的震澤湖面，夜晚睡臥於此。三頁夜夢中被湖岸深山上興起的猿猴哀鳴聲驚醒。也許三頁高考落榜後長江水手生涯，所帶給了遊歷江南各處港口的經歷，為三頁此後一生的研究方志帶來了潛在的影響。若干年以後，當三頁與兒子車行遊歷時，兒子只覺得這些只不過就是一個純粹的山，要麼就純粹的水，除此之外空空如也。而三頁則不同，遍遊山水，搜閱方志。這有因即有果，或許在研究方志與古代遊歷詩詞中，才能暫時遮掩住大長腿浮光掠影的糾纏縈繞中，漣漪蕩漾，彌亂心神。即便如此，那山峰水脈的落後總不免人性的背影，而萬變不離其中，萬變不離性靈人物的背影。儘管三頁不算個人物，卻由此及彼岸觀花、隔山打牛，量子糾纏的心電感應。假如彼岸也能聽到三頁此岸的心，那就三頁所甘心俘虜之情願，性靈感應之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