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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山公一門在詩詞方面成就斐然,但在家族詩人中並不是一枝獨秀。楓山公的堂弟麟公一門似乎有得一比。《家乘》載:志麟公,字淑文(《家草》為淑文,暫且存疑問),號醒齋,祖父為崇禎八大家孟蓮嫡弟仲蓮。麟公父親怡庵公雖文字無所建樹,到麟公這代情況不一樣。據《家乘》記載:麟公幼年聯絡且勤奮好學,楓山的父親約庵公曾贈詞於他,其中有“有人報導,青蓮池內,嫩蕊又爭芳”之句,可以十分器重。後因怡庵公倦於操持家務,將全家生計交付志麟,他才不得已放棄舉子業。接管家務後,麟公並沒放棄對詩詞愛好。楓山公《壽恒齋六十,庚子九月》可見他倆的文字交。《家乘 •貽贈》中吳長曙(朗人)《楓山、醒齋昆季招飲留宿,予已十年不過,因憶先師在日,瞻仰情由,兼傷痛闊衷感而賦此(二首)》中告知:麟(醒齋)與楓山兄弟倆皆吳長曙先生文字上忘年交。詩題說朗人十年不見老友楓山,主人不免殷勤招飲留客。主客訴說闊別衷腸情同時,不免想念先師孟蓮公。也許年老或急就章的關係,兩詩似乎不及往年詩作精緻,喜歡用典風格依稀可風:“漫勞雞黍留昆仲”似孟浩然《過故人莊》意境,而“不能泗水再尋芳”分明脫胎于朱熹詩句。
吳長曙(朗人)《楓山、醒齋昆季招飲留宿……》大意:十年沒有再到兩位隱居先生的楓林草堂上拜訪,霧靄迷蒙的水面,映射著有鬢髮蒼蒼的兩位老先生。千枚楓林的參天古樹,遮掩著蜿蜒曲折的小路。一路之上,遍處可見新開的鮮花,使衣裳沾染了花香。徒勞兩位先生留兄弟盛宴招待,閒聊評論漢唐以來的詩歌古文。二公至今一直以尊崇孔子及子鯉、孫及的儒家傳承為典範。孔子曾遊學至泗水,站在林泉頭上,望著晝夜流淌不息的泉水,發出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的慨然長歎,恐怕很難再尋覓此如泗水濱一樣的游賞美景(田園風光)了。視野之中,前面一坰楓林祖地,霧靄迷蒙與楓樹紅葉連成一起。楓林祖山的美麗景致與溪水流淌的聲音,與周圍村舍相臨。只可惜二老年華垂墓,年老體弱而行動不便,即使與游賞美景近在咫尺,也是有心無力,事與願違。一門盡出價值邊城的令人常識的貴重南金(優秀人才),歷代祖宗優秀遺承根深蒂固,秀拔人才(丹桂之才)層出不窮。朋友盡地主之誼,沒必要端上太多的菜肴擺設,讓侍從(下人)到菜園裡剪下一些招待,只要能讓欠傾心交談就足夠了。
《家乘•家草》保存麟公兩首詩《初夏過楓山大兄別墅留飲》《秋日感懷》。麟公留下的詩不多,但作詩水準名副其實體現伯父約庵公對其稱讚:“青蓮池內,嫩蕊又爭芳”。一點不過分說麟與楓山是家族十六世祖詩人領軍人物。麟代表作《初夏過楓山大兄別墅留飲》“蕉葉分袍綠,啣杯人坐花。秧針刺水面,麥浪湧山窳。響榻肌侵紙,圍棋手卻茶,劇談忘晝永,隔院鬧蜂衙。”說麟與楓山間交情,並兩位鄉村詩人閒情逸致。且不說詩句中花香墨味、圍棋薈萃道,連蕉葉和蜂聲皆為信手拈來道具,令人擊節稱讚“秧針刺水面,麥浪湧山窳”一聯“秧針”和“麥浪”,細緻觀察、細膩筆角加之老到遣詞充分展示鄉村詩人獨特藝術才華。志麟(淑聞)《初夏過楓山大兄別墅留飲》大讓出:園中的芭蕉葉,就象分開的綠色前襟。入坐為上客,舉杯相飲於花園之中。田地裡初生的稻秧,插立于水的表面。遠處山中低窪的地方,小麥被風吹得高低起伏,波浪翻湧。把紙、絹覆在碑刻墨蹟上,向光照明,雙鉤填墨,拓碑複製法帖,法帖的肌理紋脈,逐漸侵透在宣紙上。圍棋對弈,進入關鍵階段,退袖長考,靜坐品茗。與楓山兄品茗暢談,忘記了白晝漫長。而相隔遠方的官衙,官吏早晚聚集,蜂擁而到上司衙門排班參見。
又《秋日感懷》也屬不俗詩作:“風雨無端入小樓,窗前落葉報新秋。獲得謀婦需藏酒,客至呼兒典敝裘。十載經營同野燕,半生荏苒等浮蝣。何時得解向平累,閑傍花陰理釣舟。”作品十分接地氣,藝術展示鄉村詩人田園生活。詩中語言淺顯,較少用典,語義銜接自然濟,讀炎十分閒適愜意之感。不過“十載經營同野燕,半生荏苒等浮蝣”一聯還是讀出詩人胸中不平與無奈。志麟(淑聞)《秋日感懷》大意:風雨連綿不絕,隻身獨上小樓。窗前已有落葉,傳達初秋的訊息。正是菊花飄香的季節,和婦人商議,需要把酒貯藏在窖裡。一幫文友很快就要來臨,趕快叫孩兒點當破舊的皮衣換些酒錢。十年含窗攻讀,苦心經營家業,如同屋簷用泥做巢苟且居安的野(秋)燕。半生虛度,時光漸漸流逝,等於朝生夕死的小蟲。何時修悟到東漢隱士向平的境界,等到子女婚嫁既畢,即釋去重負漫遊五嶽名山。倚靠花叢遮蔽而不見日光之處,打發閒暇時光,
遵循自然之理,漁船垂釣棲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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